但是意外再次袭来,也许是老天爷嫌最近京城之中死的人不够,他又带走了乐承若的亲人。

就在乐承若奔赴京城的路上,他听见了家中的噩耗。

瑜亲王妃去世了。

温大人也去世了。

乐承若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脑海之中一片空白。

“姬川,会不会是父皇……”他喃喃自语道,在这一刻,一个即将而立之年的男子像个惊慌失措的孩子。

“殿下,节哀吧。”

“他怕外祖父变成下一个谦尚书,也怕变成宁国公那样的人,所以,本王的外祖父就去世了,对吗?本王的王妃呢?”温润如玉的乐承若压制着自己的声音低吼着,眼眶都跟着红了起来,“她无辜!”

犹豫了一会儿,姬川再次看了一眼信件,低声说道:“殿下,王妃殿下是病逝的,德妃娘娘一直在照看着她。”

“本王的外祖父,一生光明磊落,”乐承若的脑海简直乱成了一锅浆糊,“等本王回到京城……”

姬川自小跟着乐承若,哪能不理解乐承若现在这样疯癫的心情,于是他连忙劝慰起来,“殿下,您要冷静。德妃娘娘还在宫中。陛下还有一道旨意等着您呢。”

“什么旨意?”乐承若回过头看向姬川,满脸写着愤怒,“这一路上,这已经是第六道旨意了,削本王的兵权,拿本王的令牌,清查本王的府银跟铺子,这哪一样不是贪官才有的待遇?本王的名声就这么不值一提?父皇这是要把本王逼上绝路吗?”

他的脑海里面仅存的唯一一根弦,恐怕只有温德妃了。

如果还要说的话,还有莫倾衣与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殿下,您清醒一点啊,”姬川也不知怎么安慰他了,“陛下的意思是,苏皇后刚刚过世,他已经下令宫中上下不得有人为苏皇后披麻戴孝,就连白色的服饰也不行。也就是说,就算是温大人去世,您也不应该为他尽孝。还有……”

听到这里,乐承若笑了起来,“还有王妃对吗?丧妻的葬礼也不能办得风光无限,毕竟苏皇后再不济也曾是皇后。这个时候让王妃风光下葬也是触了他的霉头。”

乐承若反骨已存,姬川知道再说无益,于是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早些回去吧。”乐承若觉得自己异常疲倦。不为别的,只是觉得父皇也好,这个世道也罢,所有的一切都在逼迫他。

消息有意被曌皇封锁了几天,到温德妃的耳中时,温府已经办完了丧事。

温德妃在宫中也是闷闷不乐。莫倾衣挺着肚子,戴着厚厚的棉衣走进了宫中。虽然陛下不让宫中设白,但是温德妃还是尽可能地让宫殿变得寡淡一些。

“德妃娘娘节哀。”莫倾衣毕恭毕敬地给她行了一礼。

温德妃的目光不复往日的灵动,“难为你挺着肚子还要来宫里陪本宫这个落魄妇人。”

莫倾衣示意桑珠给温德妃呈上点心,“德妃娘娘来自于丰宁县,臣妾上次丰收大典之后就学了几样,眼下做来給德妃娘娘尝一尝。”

温德妃只是瞥了一眼,静静地说:“本宫吃不下,放在一旁就好。”

莫倾衣知道温德妃确实没什么心情,所以也不想多嘴,“好,娘娘就且让臣妾在这里陪着您吧。”

“你若是不嫌枯燥,坐在那里也好。”

莫倾衣没有应答,默默地看着手中的手帕。瑜亲王妃与温大人都去世了,温德妃的亲人恐怕只剩下乐承若一个人了。她的孤独,她能明白。就像是莫府遭难的那些日子。

“本宫当初是不会进宫的,”温德妃突然打破了沉默,给她讲起多年前的往事,“本宫在丰宁县呆得好好的。可谁知就因为丰收大典,本宫入了陛下的眼,被带回了宫中。”

“德妃娘娘凤仪万千,自然是万中无一的容貌,能被陛下相中也不是意外。”莫倾衣摸着自己的小腹,淡淡地说。她分明不到二十的年纪,却有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

看着她,温德妃突然有一种百感交集的感觉。不知为何,深居宫中数年,她居然只在这个小姑娘的身上找到了亲人的影子。

“当初,承若确实求过本宫。不过,本宫打消了他这个念头。两厢情愿是好事,可是对本宫来说更重要的是温家。本宫怕他乱来,就提点了王妃。王妃是个乖孩子,也对本宫很孝顺,这些年除了无所出之外没有什么差错。可惜,她还是福薄了一些,希望她来生就不要来到帝王家了。”

这段往事虽然只是几个月前,但是在莫倾衣的耳朵里,好像是前世般令她觉得没有真实感。她再次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而肚子里的孩子也心有灵犀地伸出了他的拳头。

“新年要到了,今年的冬天不够冷,初雪又迟迟未来。你这胎估摸着是夏天,还长着呢。乳名可想好了?”

莫倾衣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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