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几个山民你看我我看你,又不约而同地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茅厕,最终还是横下一条心来,闭上眼将手中碗碟内的液体一饮而尽说来也怪,这一次碗中之物下肚之后,腹内虽然也是“咕噜噜”地一阵响,但一炷香工夫过去了,众人却并没有生出泄痢之意,反而觉得肚子里渐渐变得暖洋洋起来,甚至有了些进食的欲望。

又过了一炷香工夫,十多个山民中还是一个奔去厕所的都没有,期间“巴依西木”还发了善心,从酒肆中购买了两大盆蒸饼给众人充饥。眼见着众人吃饱喝足,面上渐渐有了血色,这病竟是以目力所及的速度得到了缓解。

“神药,真的是神药!果然是神医!”见药果真起了效果,山民们不再犹疑,当下争先恐后地围住了那名女医,伸手央告道,“求求仙姑再给我们些药,我们家中还有病人等着相救!”

“仙药难得,事发突然,我没带那么多来。”见山民们求药,女医面上露出难色,对众人道,“不过既然是业病,只要能找出业果缘由来,也是可以治的烦请各位带路,引我去村中看看。只要能找出病由,不怕断不了根。”

“慢着!”见众人正要扶着那名女医上车往山中去,一直在旁冷眼观望的阴承运忽然出声,叫住了人群道。见那女医停下上车的脚步回头看来,阴承运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拱手朝女子行了个礼,貌似恭敬地问道,“敢问仙姑贵姓?哪里人士?于哪方宝地仙山修行?”

“回老爷的话,我俗家姓云,原籍北疆冀州,于五年以前,在云游途中与‘巴依西木’老爷结缘,承蒙老爷青眼,携我同行至今。”那名女医朝着阴承运同样款款一礼,有条有理地回答道。

“哦?整整五年,想必仙姑一定走了不少地方,见识过不少风物与难症?”阴承运抬眼上下打量着女医衣着扮相,接着试探道,“不知仙姑对各国医术长短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心得多少还是有些。”那女医并不理会阴承运的眼光,仍旧垂着双眼异常平静地回答道,“无论是祝馀的针石,大食的草药,还是弯月城的毒理方法虽然相异,但本质却是殊途同归——医法关键,莫过于‘辨症’二字,只要能够梳清病理,找到病根,便不愁没有缓解或根治的办法。”

“好一个‘辨症’只说,受教了!”见女医答话仍旧是滴水不漏,阴承运终于问出了心中最想盘诘的问题,“那么敢问仙姑,你是如何判断得出,这些人得病的原因是造业所致?甚至能够断言,是因为戕害同族女子造成的呢?”

“窝说老爷,尼则就不对了哦!”见阴承运话里话外都在套那名女医的信息,甚至眼神也流露出难掩的不善,一旁的“巴依西木”有些坐不住了,连忙上前替女医解围道,“云夫人是窝好不容易请到滴大夫,跟了窝已经五年之久,现如今窝是可怜尼这里滴百姓才请她过来,帮尼们治病滴!尼则么可以在窝滴面前打她滴主意?尼们这里又不是木有大夫,怎么阔以把窝滴神医抢走?”

“兄台误会了,我并没有要夺人所爱的意思,只是”没等阴承运把话说完,从远处山中忽然传来一声隆隆的闷响,乍听起来仿佛雷震,但众人举头看天,万里晴空之中云朵都没几片,哪里来的电闪雷鸣?正当山下众人纳闷时,忽然有个眼见的家丁抬头望了一眼,随后便指着山顶方向朝阴承运叫道:“老爷,快看!山顶上好像着火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阴家大寨所在方向的那座山头,的确冒起了滚滚黑烟,看起来火势不小。山下的阴家一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阴承运更是心头一凉,险些当场瘫坐在地——这么大的火势外加刚才的那声闷响难不成,是自己藏在大寨中的火药库出事了?

“哦呀哦呀,真是神明保佑!”眼见着山头起火,一旁的“巴依西木”不着声色地掩下眼中一丝兴奋,装出一副比阴承运还着急的模样,跳着脚对发愣的阴家家丁道,“尼们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赶紧回去,上山灭火!”

一言惊醒梦中人,闻听“巴依西木”此言提醒,那些家丁立刻拔脚就要往山上跑。可是没跑出多远,就又被阴承运叫了回来只见对方已然强抑着心中的惶惑,转身抓住了那名女医的胳膊,正色道:

“山路艰险,即便现在我们立即赶回去,恐怕也赶不上救火了。但是这么大的火势,家中伤者一定不少——烦请仙姑跟我们走一趟,上山救救我的家人!”

“诶?你这”“巴依西木”想上前阻拦,却不想被阴承运一掌推开,见对方动手,这边“巴依西木”麾下的侍从们顿时手按腰间刀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眼看着局势一触即发,还是阴承运低头朝着“巴依西木”略躬了躬身,郑重道:“兄台得罪了!在下并无冒犯之意,只是事出紧急,我必须为家中老幼的性命考虑,仙姑我且暂借几日,待山上伤情稳定之后,定当备重金厚礼相谢!”

“那个老爷,”眼看自己就要被阴承运强行架上滑竿,那名女医也有些慌了手脚,向对方申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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