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蔫别看平时焉不拉几,三锥子扎不出个响屁来,这会儿可有点狗急跳墙的架势,先是从行礼架上迅速取下包裹,拼了命似向窗外丢东西。

很快,列车外车厢脚下便堆满了无数的行李、面包、矿泉水,铺盖和包裹堆得像一个个小山包。人们慌忙把东西扔下去后,然后人群再纷纷向下跳。

车下的人都在抢着自己的东西,也许抢的还是别人的东西也说不定。李老蔫先用手拽着姚四婶的手,扒着列车外壁,想让她先跳下去,然后,他再把所有的东西也丢下去。

李老蔫背上自己的包正要往下跳时,回头看了一下车箱,他们这节车箱已经空了,邻近的车箱也空得差不多了,可是,车厢里并没有什么烟火烟雾冒出来,难道瞬间就被人们扑灭了?

就在李老蔫疑惑不解的时候,他突然看到有人在往车厢门口挤上来,还有的乘客跃上轨道边,双手扒着车窗向上爬,上来的人还在喊:“快点,快点,先找个座位占着,不然一会儿人又多了。”

李老蔫立刻感觉上当了,赶紧向车下的姚四婶喊道:“快上来,有人造谣说车厢失火,我们上当了。”

喊完,李老蔫扒到车窗上,向下伸出手去抓姚四婶的手腕,以便把她给拉进车窗里来。

姚四婶抬头一看,天哪,车厢离地咋这么高?原来列车停在二道,并不在站台边上。当初姚四婶向下跳的时候并不注意这个问题,现在才发现太高了。真不知道刚才大家是怎么前赴后继,义无反顾地向下跳的?唉,逃命是第一位的事情,也不看前面的情况和后面的结果的,大家都是惊慌失措的,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向下跳。

姚四婶拿出吃奶的力气拼了命向上爬着,李老蔫也是使出洪荒之力拚命地把她向上拽,李老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头,好不容易把她拉上来一点,姚四婶的一只手抓住了车窗边沿,一只手抓住李老蔫的手臂。当姚四婶的头钻进车窗时,李老蔫也拼命地搂着妻子的上半个身子,好不容易把她拖进车厢里。

李老蔫大口地喘着气,姚四婶却在验看自己的东西,她向车下喊过路的人帮她把东西递上来,可是哪里会有人管她呢,车下的人都在各自找各自的东西呢,还有的人一直都忙着向车箱里爬着,人们乱作一团,喊声一片,叫声一片。

李老蔫一见此情景,想都没多想,翻身跳窗下去找自己的东西,主要是铺盖,那可是他们主要的行李,一个民工就一件铺盖,那虽不是很值钱的东西,但没有铺盖,他们去蓟州市睡觉时该怎么办呢?

姚四婶本想拉住丈夫,劝他别下去:“你要是下去了,再上来可就困难了。”无奈,李老蔫跳速太快,姚四婶想拦也没拦住。东西是找不着了,但李老蔫还得爬上车去,可怎么上得来却让他发了愁,所有有车窗都是向上爬的人,哪里还容得下让他有机会往上挤?等到那些钻上来的人都挤满了车箱,但李老蔫还得拿出吃奶的蛮劲拚命地向车上爬。

唉,谢天谢地,李老蔫终于有机会爬了上来。爬进车厢的他一脸沮丧,感觉好象要哭的样子。看到他这个样子,姚四婶安慰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你不要着急嘛,事情总会有办法解决的。等到了蓟州咱们再添些被褥,去买个新的铺盖,不就可以了吗?”

李老蔫没有说话,只是“唉”了一声,叹了口气。

姚四婶劝道:“你先坐下,不然一会儿连位子都没得了。”

李老蔫坐下后,脸仍然向外看,好象还能发现他的铺盖在哪里一样。他还依然坐姚四婶的对面靠窗户边的位子上,双眼不眨地盯着车外站台上。姚四婶也很着急的关注他,时不时地给他一些安慰。

经过一番折腾,火车在这个站居然停了两个多小时,人们还是继续在演出争夺上车和不让上车的表演。车箱里的人们挤成一锅粥,硬是热得很,李老蔫只好又把外套脱了,只穿着衬衫,额头上汗流直冒。

这时都快中午了,火车正从洛阳往郑州方向蜗牛般行驶。

姚动生拿出被压扁的几个蛋糕和一瓶水,准备在车厢连接处吃点东西填填肚子。不料,刚吃了几口,却瞥见那个流浪汉王兵还卷缩在车厢进出门口的一个角落里一动不动的样子。

该不会是晕倒了吧?姚动生有些担心地走了过去,俯下身子摇了摇王兵的臂膀,见他没事儿便递过去一卷蛋糕,捣蛋一般在他鼻子边晃了又晃,让王兵闻一闻蛋糕的香味,友爱地对王兵说道:“吃饭了没?”

王兵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姚动生,没有答话,只是摇了摇头。

“给你点蛋糕打打尖吧,你肚子里啥都没有如何睡得着?起来,先吃点东西再去睡觉,吃饱了就啥子都不想。”

王兵惊奇地望了望姚动生,觉得他的表情很友善,似乎并无恶意,仅仅客气了一下,便接过面包慢慢吃起来,然后感激地说道:“谢谢哈,姚兄弟。”

看着王兵干干的吃着蛋糕憋得难受,姚动生又递给王兵一个矿泉水瓶子,说道:“你喝点水吧,蛋糕可能有点干涩,容易咽着,我没得病,你就不要嫌弃了哈。”

王兵感激涕澪地接过水说道:“不会不会,都是农村出来的人,哪里还会讲究这些。”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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