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崩过每个毛孔喷射出来。

容不得犹豫,寸言一把提起旁边的卷堆丢了出去。气走丹田,借势畅行,以刚制刚……不过寸言的这股真气没有那么烈,更平和些更具包容性,以致两相对阵时,常集的杀招就这么平静地被接纳了。以力传意,以力会意,他心中的杀意顿时平复不少。

“喂,你要丢也丢远点嘛,知道我功夫不好还让我一个人打六个,你打一个?”

接住险招,寸言才发现刚刚随手一扔居然把卷堆扔到那六人中间去了,此刻他正艰难地在贴身而过的刀与剑间扭曲闪躲,看那阵仗随时有可能被削成千根长条肉丝。

可是这边的常集似乎只是喘口气重新认识一下对手,随即调集浑身气力,并以扭转乾坤之势硬生生地让其呈同一个走向。

这些来自全身每个脏腑、每寸肌肉的力量快速被激醒,由下往上,通过胸腔,逆行身体结构走向,汇集至丝竹空穴。常集双手呈爪状,如同拔笋一般生生地从眉眼两边抽出那浑身汇聚至此的真气,然后把两团真气在眼前飞速混合,在他目露凶光那一瞬,卯足了劲朝寸言打来。

“是什么样的事让他不得不采取这样蜜蜂蛰人的方式急于一招了事,难道他是在赶时间吗?”寸言暗自思忖。

没有办法硬挺挺地接住这招。周围风声四起,漆黑中大有地动山摇之感,在那团真气的映照下,周围的桑树许多被连根拔起翻飞出去,那些根深蒂固的也被掀起一阵又一阵的风浪。正在劈砍卷堆的那些刀剑此刻也绞在一起发出“哐啷啷”的声音。这下他不用被削了,但是为了自己悬在风中的身躯能撑到“风”过去,那个被他死死盘坐手脚同时捆上去的石墩子都快被拔起来了。

过刚易折,凡事都有可破之处。在最核心的力量没有把自己吞噬之前,寸言踏着风浪而起直至凌越于风浪之上,他调动全部的力量分批捡着那股力量的一个点以最密集的方式一下下痛击。

常集汇集的是全身的真气,那么要破此招无非是泄掉这股紧紧凝聚在一起的真气。这被深深从身体里强行抽剥出来的真气看似紧密强烈,反因绷得太紧而变得脆弱,只要有针眼那么大的地方被破了,那么一切终将涣散,他也能收回去一些保住性命的真气。

得偿所愿,在卷堆已经抱着石墩子飞出去的那一刻,一切轰然崩塌,瞬间平静,除了卷堆落地时的巨响以及四处暴起的灰土味儿。

寸言看到那股雄厚的真气如同碎掉的玉璧在向四面垮去时形成浪花状的镜面,在将塌未塌那一瞬时间定格了一下,常集和他的手下从那镜面朝里走去,忽地镜面反向关合,霎那消失,连同常集和他的手下。

常集又被跟丢了,寸言还记得常集最后看他那眼时抚胸吐出的黑血,可是现在原地什么都没有,除了风暴袭击过后的满地狼藉。

“你怎么样?”寸言蹲到卷堆身旁。

“全身骨头都摔成粉碎了,你把我运回去养伤吧,咳咳……”卷堆捂住胸口一阵虚咳。

“我看这里就挺适合你养伤的。”寸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起身就离去。

“喂,我觉得只需要我在这里设个幻境,我俩就可以张个口袋守株待兔!”卷堆洋洋得意。

“我们回去吧!”寸言一步都没有停。

“为什么?我们胜算很大的。”

“我们只想找到七姊妹,我不想逼他,抓他更是自找麻烦。”

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他像死士般对待自己?寸言还垂首沉浸在刚刚常集的拼死一搏里。卷堆手往面前一抹,一张蚕茧一样舒适柔软的船状物体呈现在眼前。

“嗯?”寸言一脸懵然。

“我不关心你们怎么打算,我只要好玩就行,既然打算今晚到此为止,那我们舒适地回去吧,毕竟我还受伤了,现在是半夜不会有人看见的!”说话间卷堆已经翻爬进蚕茧,那享受的样子犹如坐在云端。

“你这个……我们会不会坐着坐着就被漏出去?”寸言一脸的犹豫不决。

“任何幻术都是有事实依据的,你猜我这个是真的还是虚幻?”卷堆本想对着寸言撩人地眨一下一只三角眼,不想变成了吓人地闭一下一双三角眼。好吧,不得不承认,没有天赋,耍帅这一类事情靠后天真的还蛮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