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纬:

久疏问候,望君安好。

感谢经纬对亚历山大皇室的问侯,也希望您和天宸小侄女一切无虞。自冬宫归都已一旬,北国风光,冰天雪地,我是初见这些景色,真的和你以往信中描述的情景一模一样,身临其境之时震憾不已,如今回到卡梅洛特,心中却依旧牵挂尼尼次的银装素裹。

关于“那件事”,至今已是五周年,然而我因事恐不能成行周国。但是我真心为远朝殿下及天赐贤侄的事感到惋惜与遗憾。愿圣开瑞彻保佑您,也保佑天宸小侄女,同为皇室,同为女性,我深深的感受到您的不易之处。

听闻天宸小侄女虽然年仅五岁,生长在皇室贡县乡间,却聪慧异常,身为母亲,我非常的羡慕你有这个优秀的女儿。身为亚历山大皇后,却又庆幸周国有这样优秀的继承人,不惘你早早册封她为朝阳公主,她和克里斯汀一定会成为两国友谊的继承者,我们友谊的延续者。

你我自成我成为亚历山大皇后开始便有通信,尽管现在已经是视联机的时代,我却仍然喜欢手写信件的往来,你用周国的纸张承载亚历山大的文字,我用亚历山大的纸张承载周国的文字。这样的信件往来让我深感亲切,母亲早年离开周国嫁与父亲,却从未松懈过督促我在周文上的学习,后来父亲接替母亲,指导我了解那个拥有一半血统的世界上最为古老的国家。

最后,作为朋友,我希望这样的通信永远不会断绝。我要尽到皇后的责任,和全世界各个国家的王室女性都有视迅,电邮来往,但是和您的通信是我个人相当享受的。经纬您一定可以从“那件事”里走出来,您的手中是整个周国的未来,是我们两国友好往来的可能性。我们永远会是这样的朋友,作为彼此的重要的友人的同时也作为两国友谊的桥梁而存在。

高山流水,诚谊永结。

狄奥多拉·罗斯·金·彭德拉根(尹瑰)

公历411年9月15日

狄奥多拉合上钢笔帽,四年以来,每个月的十五日她都会重复这个动作。她的宫廷生活是极为无聊的,她不管理日常事务,只有参加舞会,公开露面这样的场合会发挥一些作用。除此之外,与其它国家女主人们的交际往来也是极为重要的一环。所以她很庆幸能有炎倾这样一个笔友。

炎倾字经纬,取倾国倾城,经天纬地为名和字,是周国八百年江山社稷的第四十三位主人。炎倾因狄奥多拉身上的周国血统对她格外关注,几封书信往来之后又发现意气相投,渐渐的使用手写信件这种古朴的方式与大洋彼岸最高贵的女性通讯成了炎倾繁忙政务生活中相当值得期待的调味剂。也成了狄奥多拉枯燥的宫廷生活中明艳的色彩。

每当展开印有藤蔓玫瑰暗纹(亚历山大皇室纹章)或是熏染牡丹香气的纸张时,两人的内心总能感受到些许不常有的平静。这种掺有政治目的和国家利益的友谊反而更为牢固,至少对与不会轻易开战至少愿意保持面子上的平静的两国而言是这样的。

两人之间交情已到了行使“易名”这一周国特有的习俗的地步。在周国,特别亲密的朋友之间会互相赠送名字并使用这一特定称谓互相称呼。狄奥多拉的周文名字“尹瑰”正是炎倾所赠,因为亚历山大的皇室标志是玫瑰藤蔓,狄奥多拉母姓为尹,同样的,炎倾的亚历山大名康斯坦丝也是出自狄奥多拉之手。两人虽然年岁有差,但是同为帝国顶端的女性,同样有爱女傍身,共同话题便多些。而这份友谊也确确实实给亚历山大和周国带来了好处。

“给周国的信?”阿尔费雷德拥住妻子。

“连信都要过问吗?”狄奥多拉挣扎了几下,没能挣脱阿尔费雷德的怀抱。

“你还在为冬宫的事生气?”阿尔费雷德俯下身,在狄奥多拉耳边吐息。

“怎么会呢?是我自己不识时务,不懂规矩,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了亚历山大宫的大管家,两位皇子的家庭教师,克劳狄亚陛下的陪嫁女官,八大家族出身的玛格丽特·阿什利阁下呢?”狄奥多亚的声音没有一点儿好气。

“狄奥多拉,玛格丽特很快就该退休了。”阿尔费雷德微微叹气。

“什么?”狄奥多拉甚为惊讶。

“她是母后的第一女官,但是多年来宫庭权位都在埃娃·塔明别特手里,她一生未嫁,为亚历山大皇室付出甚多,这几年将第一女官和后宫职权交给她也算是一种报答了。”阿尔费雷德解释到。

“那么,等她退休……”狄奥多拉停下话头

“等她退休,克里斯和威廉里奥也长大了,你当然就有精力多管些其它事了。”

“陛下……”,狄奥多拉的眼中化开一片柔情,仿佛看见了当日加冕礼上向自己伸出手的君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改日,我会请玛格丽特参加茶会(表达歉意)。”

“很好,另外,你父亲要回来了。”阿尔费雷德补充到。

“真的吗?”听到这个消息,狄奥多拉眼底的阴霾一扫而空。

“真的。”阿尔费雷德肯定道。

亲人归来的喜悦冲淡了细小的摩擦,但是积少成多,冲突和矛盾终究会有爆发的一天,只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