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中将。”不是郦军副,看来梁敞是真的不认可自己。

“请梁军正先叫停训练,我有指示要转达。”郦星星道。

“郦中将,我的职责是重整倩阳军,第一要务就是整肃纪律,如果训练可以因为帝姬的一个指示随便叫停,纪律未立已破,后果如何,郦少将是‘电掣之师’出身,不可能不知晓,说起来,‘电掣之师’不正是以军纪严明,上行下效著称的。帝姬一个指示可以叫停训练,以后上了战场,她一个指示也能改变战术,进而影响战略,是这个意思么?。”梁敞语势凌厉。

其实这是个很尖锐的问题,郦星星算是窥见了几分梁敞的心理。炎倾只做最高决策,决定打不打和打谁的问题,至于怎么打,她多谦虚地采纳将军和幕僚们的意见。炎天宸也会这样么?她现在还是个孩子,但等她不是孩子的那一天,她会不会『插』手最高决策之下的战略决策?她比母亲聪明得多,也接受了更加完备的军事教育,但是纸上谈兵谁都会。如果她以皇权『插』手战略乃至战术,指点江山一番,搞出外行领导内行的问题,危及社稷又怎么办?郦星星对炎天宸有信心,并相信她的素质,但看起来,梁敞并不相信,并打算借此机会上纲上线一番。

“这不是帝姬的指示,是倾尊陛下的御令,请联通军,我带回来一位‘老朋友’。”郦星星如是说,她来之前帝姬确实从女皇处为自己要来了“狐假虎威”的许可,涉及倩阳军的事务,她可以先行动,回头再打报告补丁。但她其实不太想使用这个权力,一来傻子都知道这是把双刃剑,好用是好用,但用多了就是自己找死。二来什么事都用帝意去压别人,只能带来表面的服从而不是发自内心的敬服,她是来重建倩阳军的,因而必须让部下心服才行。所以郦星星打定主意,这次用过之后,以后要少用。

果然,梁敞一脸“不过如此”表情,但还是服从了帝令。

果然是老朋友,倩阳军无人不识的因收受贿赂和败坏军纪被问罪的前军正曾清艳回到了她离开不久的旧部,双手反铐这被用直升机直接送抵。军将士都通过终端看到了这个曾经欺上瞒下、罪行累累的女人走下机室,她面『色』惨白,仿佛已经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

“不少人可能等着我长篇大论一番,或者开个什么欢迎会。但这不是这只军队以后的作风,你们的名字是宸阳军,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我无需多言,那些繁文缛节我们统统不必要,所以今天我们直入主题。”郦星星侧目看向梁敞,老将军双瞳中的怒火难以也不必遏制。

“这只军队今天就要重生,比起其它仪式『性』的东西,我们需要更能震撼人心的方式,我们必须记住这一天,脱胎换骨的一天。”郦星星没有刻意演说的慷慨激昂,“曾清艳已经被判处死刑,我获得许可把她带回来,是要让诸位见证她的末路,还清白以这只被她玷污的队伍,还公平以被她的行为伤害过的将士。以后,败坏纪律者,她,就是前车之鉴。”

宸阳军新军副亲手处决前军正的景象永远刻印在她下属的心中,她终结倩阳军的过去,并宣告宸阳军的未来。对于有良心的老兵们而言,他们愤恨已久的毒瘤终于获得惩罚;对于心怀其它念头的那批人而言,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震慑;对于新补充的兵员来说,他们感受到了新军副的决心,他们也将展现出崭新的面貌。

郦星星知道这番举动不可能糊弄梁敞,缓解两人之间的矛盾,但是梁敞多恨曾清艳,她处决曾清艳就让他觉得有多畅快。这就是机会,也不枉她和帝姬监事卫植想到一起去,申请将曾清艳的处决定在宸阳军营。不论如何,宸阳军军副走马上任,她跟新上司,以及这只旧瓶装新酒的队伍,还要共同努力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