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墟山脉,连绵八百余里,丹崖峭壁,拔地千丈,一片云蒸霞蔚,不时有异象闪现,令人神往。

在这莽莽山脉中,有六座洞天福地,皆是传承数千年的道统,山峰秀丽,灵气逼人,又有亭台楼宇点缀其间,流泉飞瀑,药草芬芳,灵禽飞舞,生动而自然。

其中存在一群能人异士,采天地之灵气,炼日月之精华,长生久视,伟力无穷,有通天彻地之能。

世人称之为――炼气士!

……

清晨,东方朝霞还未散尽,一群身着青衣,足踏云靴的年轻人盘坐在悬崖边上,呼吸吞吐,口鼻间丝丝气息缠绕,不断循环往复,然后纳入体内,化为法力。

约莫半个时辰,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收功,睁开了眼睛,表情淡然,一个个起身离去。

这是低阶炼气士的入门的功课,趁着紫霞初升,灵气充沛,短短半个时辰的打坐,能抵上平日里一天的苦修。

须知,在这太墟山脉中,一共有六个洞府,除却六位洞主和十三名真传弟子外,剩下的三百多名弟子能用的资源极其有限,所以格外珍惜这样的机会,每当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六大洞天的弟子就都盘坐在各自的山头,呼吸吐纳。

就如同今日的玄尘洞天,五十多名弟子汇聚于此,无一例外。

宁浩也是其中一员,正要转身离去,却被人叫住了。

慕容阳!

宁浩看清楚了来人,心底里升起一股子怒气。此人乃是世俗中一个小国的王子,因为天资卓绝,又有家族上下打点关系,被送到太墟山脉中,成为玄尘洞天的一名记名弟子,拉帮结派,恃强凌弱。

只因一次打坐之时,宁浩没有主动让出位置,因而被记恨在心,各种刁难。

显然,今天还带着几个跟班,铁定不是什么好事。

“哟,宁师弟,今天这么早就要回去?”慕容阳冷笑,手摇一把纸扇,戏谑的看了宁浩一眼。

“嘿,咱们的宁师弟可是勤奋得紧,回去之后又得打坐修炼吧!”另一人抱着短剑,面带嘲笑。

“哼,小混混就是小混混,卑贱的东西!以前是有罗师兄罩着,可以躲在后面安稳几天,现在罗师兄死了,总算是打回原形咯!”

……

慕容阳和几个跟班尽情的嘲笑了一番,嘴上毫不饶人,但总算没做太过出格的事,扔下一锭银子,然后拍拍屁股潇洒的走了。

感受周围投来的几束异样目光,宁浩转过头去,一一对视,脸上无喜无悲,风轻云淡。

仿佛,被羞辱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等到所有人都离去,宁浩这才褪下所有伪装,失魂落魄的坐在一块石头上,心中绞痛无比。

别人口中的罗师兄,正是将他从世俗带上山的人,也是他这辈子最为感激的恩人,让他从一个路边捡馒头吃的小混混,成为一个令凡人艳羡的炼气士,恩重如山。

可就在一年前,罗师兄与真传弟子王玄机发生争执,被王玄机一剑斩杀,身首异处。

修炼界从来都是冷血的,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那些平日里与罗师兄称兄道弟的人,纷纷撇清关系,甚至为了证明自己,故意刁难宁浩。

一年来,宁浩如同无根的浮萍,受人欺凌,忍气吞声。每日刻苦修炼,韬光养晦,只求有朝一日为罗师兄报得大仇。

无奈,他资质平凡,即便是把部的精力都用在修炼上,也还是比不上别人,与王玄机的差距不段拉大,如同天堑。

少顷,他整理了一下情绪,捡起地上的那一锭银子。

莫要以为这是慕容阳的补偿和施舍,实际上,这只是下山采购粮食的银钱。

所谓的练气士,并非都像凡人所想象的那样,可以完不吃不喝,饮山泉,喝仙露,逍遥自在。

真正能做到的,只有六位洞主和十三名真传弟子。

而对于底层的练气士来说,更需要灵气充沛的食物,用来炼化吸收,纳入气海,成为法力。

玄尘洞天有记名弟子五十余人,每月消耗的食物相当之大,为了保证食物的新鲜和灵气,所以每个月都要安排一名弟子下山采购。

本来,这一个月是慕容阳下山。

可是这种粗活累活,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皇子怎么可能去做?

很自然的,每一次都落到宁浩的头上。

而且,合情合理,完无人反驳。

原因无他,修炼界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不乏自私自利者,就算是六位洞主也不例外。

就如招收记名弟子,虽说要传道授业,但付出的也非常少,只是在弟子上山时扔下一本初级的炼气法门,然后每一个月抽出一个时辰传道,轻松至极。

相反,各位记名弟子却要每个月抽出一半的时间来采集天地灵气,然后储存在一块蕴灵石中,按时交付给洞主,供之修炼。

总之,就像是一种交换。一方付出微小的成本,收获大量修炼资源,用来追求长生之道。另一方付出时间和精力,获得一个变强大的机会。

在玄尘洞天的五十多名弟子中,只有王玄机因为天资卓绝,又立下过大功,被收为了真传弟子,其余的人则是碌碌庸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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