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个混蛋……现在她不在了,我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但求姐姐准允我迎娶卿涵灵位,让我去皇陵终身为她守陵……”

“聂卫……卿涵用自己的死换取了你的生,是想看到你这样吗?”

“卿涵那么爱笑爱热闹的一个人,她如何能忍受那阴暗的陵墓中的孤独?她肯定是想我陪着她说说话,陪着她玩闹的……姐姐请放心,卿涵把平安符给了我,让我好好活着,我便用我的余生去陪伴她,绝不会做傻事的……”

阿淼喉头哽咽,抚着聂卫的头,道:“尽管你从未说出口,但是你确是爱她的,是吗?”

聂卫似乎笑了一下,低下头,一滴泪溅落在地。

“我是个懦夫,从来不敢承认这个事实,甚至把自己都快骗过了……可笑的是,在她为我挡刀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我是爱她的,阻隔我们的不是我一直过不去的她的身份,而是我的懦弱,我的卑微……竟在她临死的那一刻,我才第一次唤她的名字…..”

阿淼想起言奕衡的预言,从聂卫初遇卿涵那年来算,竟不多不少,正好五年。

少年人,不识情滋味,待那个人出现,自然懂了,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代价竟是如此惨痛。她这个不正经的师父,正如瑞谚所说,有时候还真是讨人嫌。

“姐姐……”聂卫从怀中掏出一条红带,“这是你的吧?”

“王爷临终,有几句话让我带给你,也是这几日来我心里太『乱』,没找到机会和姐姐说话……”聂卫看了看那条红带,叹了口气,“王爷说,他对不起你,对你的承诺都做不到了,欠你的只有待来世再还,还让你……忘了他。”

视线逐渐模糊起来,阿淼看着手中的红带,终是失声痛哭起来。

“他就这样寥寥几句话就把我打发了吗……”阿淼靠在聂卫的肩头,泣不成声,“他说永世不会骗我,到最后就这样,两清了吗……”

聂卫没有动,任凭阿淼肆意挥泪,或许是感同身受,又约莫是,心死之人对于痛苦这种东西,再也感觉不到什么了吧。

“还有王爷的玄铁剑,不能带进宫,我放在宗庙了,还有跟随他一生的白虎马,我也给带回来了,给你留个念想也好……姐姐,我能为你,为王爷做的,也仅止于此了……”

阿淼抬头看着聂卫许久,转过了身去,擦了擦眼泪,“明日,我不会去送你。”

聂卫笑着,对着阿淼离去的背影叩首:“臣谢太后成,聂卫就此拜别姐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兵部主事聂卫,品行贵重,怀瑾握瑜,德厚流光,追随摄政王多年,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承敬宗皇帝遗愿,仰皇太后慈谕,堪为国婿,着迎娶广玉大长公主瑞卿涵灵位,封驸马都尉,即日起随入皇陵。钦此。

聂卫从刘裕手中接过圣旨,抱着灵位牌跪在灵柩前,转身朝着承安殿再三叩首,高声道:“臣聂卫,谢皇上谢太后隆恩!愿皇上太后贵体安康,我大宁江山永固!”

“太后说,此去皇陵,后会无期,万望驸马珍重自身。”

聂卫默默起身,随着队伍缓缓向着宗礼门而去。刘裕目送着送灵队伍出了宫门,再也看不见,深深地叹了口气。

皇宫上的天空流云静静浮动,一切,淡然得似乎从未发生过。

月落阁清静如常,不过走了一个素尘而已,却显得冷清了不少。

阿淼抱着以安,立在庭院中,看着那一排如今已枝繁叶茂的梨树发呆,怀中的小人儿不太安分,总是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摸』着她的脸颊,抠着她的鼻梁,抓着她的头发,不时地还咯咯地发出一阵可爱的笑声。

人之初,应无忧。

可惜,随着瑞谚的离去,他是再也不会知道,他们还有一个女儿了。

阿淼低头对女儿笑笑,心道,以安,若是以后都是咱们母女俩相依为命,娘亲是万般不愿你也身在这皇宫大牢之中……

转过身,只见安菡站在阁门口,纹丝不动地看着阿淼,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阿淼将以安交给『乳』娘抱下去,向门口走了过去。

“素尘走了,聂卫离开了,你不要告诉我,你也是来告辞的……”

安菡很是勉强地笑了笑,走进门来,望了望那几棵梨树:“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大长公主下葬这几日我都没来打扰你,今日前来,也是想同你说些话……”

“你是想来说说你和祯郡王的事吧?”

“还是什么都被你看穿了……”安菡自嘲地笑笑,俯首,看着那一方池塘中欢快游动着的鱼儿,显得如此自由自在,被困在这方寸之间却不自知。

世间万物,有时候真的不需要太过清醒。

“其实我不叫安菡,我的名字叫做刘晚纱,我爹是世祖皇帝时期著名的贤臣,当时的少傅刘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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