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了场透实的雨,林荫地的草植很是舒坦地洗净了叶面。只是苦了梅林仙君,抱着一个大大的簸箕淋了个半湿。

“爹爹!爹爹!”还没待他理好衣衫,熵儿羽儿就一前一后的奔过来拽着他的衣角,满脸的兴奋。

“爹爹,三公子带了个姐姐一起过来,在屋里等你呢!”

云汀?姐姐?这倒新鲜了。

元屏任他俩缀着自己的衣角,细细理了理头发,漫不经心道:“哦?是个什么样的姐姐?”

“是个眼睛极好看的姐姐。”熵儿急急的,看来这个姐姐与他们玩的还算开心。

元屏躬身一手抱起一个,又看了眼簸箕是不是放得安规整。

“对呀对呀,姐姐的眼睛是赤金的!羽儿从未见过。”

赤金瞳。

他怔了神,竟忘了开门。

“爹爹?”

两个孩子见他没反应,伸出小手在他面前左右晃晃,元屏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压抑了狂跳的内心,才又挺了挺背,伸脚轻踢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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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

赤鹤规规矩矩的坐在桌前,见他进来了,徐徐起身。

你的眼睛,真的愈发好看了。

“姐姐!”熵儿羽儿从元屏身上磨蹭至地面,就冲着赤鹤跑过来。元屏将这两个娃娃喂的圆圆滚滚,现下一起扑到赤鹤身上,倒把她撞得有些站不稳。

“元屏,许久未见。”赤鹤扶住了两个孩子,朝他温温的问候了一声。

她挂了一丝笑在嘴边,衬着门口的光映在元屏眼里,把这笑映很是晃眼。

“嗯,许久未见。”元屏点了点头,举止淡然的路过云汀身边,抬了份果篮出来,轻飘飘道:“新晒的果脯正好挂了霜,这两个娃娃怕是没心思吃了,白便宜了你们。”

云汀拣了一个递给赤鹤,又朝元屏打趣道:“你怕是早就备下,光等着赤鹤来了。”

元屏瞟了他一眼,神态自若的呷了一口茶,淡淡道:

“胡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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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自是与元屏和一对兄妹同吃的,席间看着元屏左右招呼着两个娃娃用餐,居然很是得心应手。讶得赤鹤暗叹梅林仙君真是不简单,当起家长来也是一把好手。

云汀显然没在意那么多,一筷一筷的尽往赤鹤碗里夹菜。有的菜食上沾了些葱花的,他还没来得及去掉,就见赤鹤稳稳的喂进嘴里。

他诧异的合不拢嘴,呆呆问道:“好吃么?”

赤鹤嘴里包着一嘴饭,不便说话,确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他重重落回椅背上,完了完了,面前这位,只怕诚然不是那只猫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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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罢晚饭,三人闲闲的坐在门廊前喝茶,望着两只裳雨灵鸟一翠一粉在面前的枝蔓间绕来绕去。

赤鹤看了竟没半点激动的样子,很是平和望着他们。

烛灯下她的侧脸很好看,云汀看的出神,终于明白赤鹤是哪里不同了。

以前没有记忆的她,就没有重压。每一天都是得过且过乐呵呵的样子,留着初生牛犊的不知所畏。

可是现在不同了,幻暝界的事,肖澜的事,还有星女的事。

在炎心镜里昏睡了十九年,就足足被磨了十九年的性子。

许是感知到有人在看着自己,赤鹤徐徐回头过来,朝着云汀轻轻笑了一下。

这个笑,他等了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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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因念着星女那一道劫数,赤鹤恢复了两日就下界了。

凡界她也是许久没来过,吵吵嚷嚷的闹市集井,呼来喝去的摊贩,吵闹的人群。

只有这扰人的,才是鲜活的人间。

云汀于她身旁穿着一席素衫,长发高束,眉目清亮,指了指前方一间酒坊,道:“梁九儿就在那间酒坊里打杂。”

他嘴里的梁九儿,正是星女投的那个凡胎。年华十九,在这酒坊里打了十多年的杂役。

二人挪至酒坊前,只见匾上大大写着“天泉阁”三字,赤鹤一怔,面上有些难堪。

嗯,若是这店家得知自己开业时的猫妖又来了,会是什么表情。

“如何?”云汀自然不知她这段往事,偏头问了一声,赤鹤讪讪笑了两声,敷衍道:“好店,好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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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客官,要些什么酒?这墙上写着的都有。”迎来一位店伙计,眼看云汀穿着不俗,气质落落大方,应是有钱人家的来路,笑呵呵的就凑过来。

赤鹤散眼往墙上看过去,正正的看到那墙上香火奉着的财神旁,居然还奉着一只似猫又不像猫的物件。

“店家,这是?”她颤了颤手指,店伙计则满脸严肃,道:“这可是我家老爷奉的猫仙大人。”

“猫仙?大人?”她额上挂了几点汗,可惜那店伙计根本看不见,正经道:“咱家这店开了二十余年,生日一直红红火火,咱家老爷说正是因为开店的时候来了位猫仙在府上闹了一圈,喝了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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