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先生,劳烦您了,您请。”男子见状一面将自家媳妇儿瞪着眼睛往后扯,一面恭敬。

苏叙冷哼了一声,穿过将李婆婆一同抬上来的两个壮汉,蹲下身搭上李婆婆的脉搏,一面瞧着李婆婆半眯着眼睛,面上白的像纸一般,只是看见苏叙时还能勉强点点头。苏叙敛了神色半晌方才站起身,冲着那壮汉努了努嘴:“帮我把老人家抬进去,小心些。”

“苏先生,我娘怎么样了?……”

“你先在这儿等着,我须得进去细瞧瞧。”

苏叙说话间已然看向这会子回过神来的陆安晓,肿着脸正迎着那壮汉将李婆婆往里头带,远远的却还是能瞧见那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心头一紧。

“去取我的针包来。”

苏叙待那二人将李婆婆放在床上之后,头也没回的轻声吩咐,再一转头时,针包已然摊开了放在手边。

“师傅……”

“嗯,你说。”苏叙取出一根银针。

“昨儿我去瞧李婆婆时,李婆婆只是有些咳嗽,说是这几日严重了些,晚上咳的睡不好。冬日里的时候,李婆婆也是有这样的症状,日常吃几贴药就好的。昨儿我还搭了脉象,并没有什么不寻常,李婆婆自己也说是前儿瞧着好些,便停了药没再吃。因此我给她的药方与上回一样,只是又想这几日换季,所以特地给她准备了清肺润肺的汤水。就是这样,别旁的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苏叙背对着陆安晓沉声开口。

陆安晓抿着下唇:“师傅,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听话,先出去。”苏叙顿了顿又道:“就在门前别走远,他们不敢过来的。”

“好。”

不多时,苏叙便走了出来,径直定在急的只能来回踱步的陆安晓跟前儿,蹙眉瞧着陆安晓肿的馒头大的右脸,上头赫然的掌印十分明显。

“疼不疼?”苏叙缓缓放下将凑到陆安晓脸颊的手,哑着嗓子肯定的口气:“疼。”

陆安晓不自觉的酸了鼻子摇头:“不疼的。”

“胡说,怎么可能不疼。”

“师傅,李婆婆她……”

陆安晓话还没说完,李婆婆的儿子已然忙着凑了上前来。

“苏先生,我娘她怎么样了?”

“你娘?”苏叙冷笑着侧首,抬眼看向男子身后的女人,直臂指了过去:“你,要么跪下给我徒弟道歉,要么叫我徒弟狠狠打你一巴掌两清。”

“你这话什么意思?!”那女人当即炸了毛的猫儿一般。

苏叙冷笑:“听不懂吗?我徒弟虽不是什么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家小姐,只是也是我含在嘴里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原是好心下山去为你家婆婆救治,平白就叫你给打了,你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能过去呢?”

“什么平白?!我娘前几日我们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就是有些咳嗽,都好些时日了,也没怎么着。怎么就她看了便出了事儿,昨儿夜里就喊肚子疼,今儿早上人就说不出话了?!”

“你怎么知道就是我徒弟的不是了?”苏叙转而看向一旁的男子:“方才你说你们出远门儿,是从哪里回来的?”

男子忙上前道:“是我媳妇儿娘家那边。前儿发了水灾,房子都淹了。这不我才得了信儿,担心的很,因而赶着回去瞧瞧。不过并不算严重,我们帮帮忙便回来了,也就这半月的功夫。”

“水灾?”苏叙愣了愣:“那你媳妇儿娘家那边,可有什么病症?”

“苏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比如……发热,或者是头痛,腹泻之类的症状?”

“您这么一说,好像有是有的,我家媳妇儿她娘就是,腹泻了好几日。不过请了大夫去看过,说不是什么大的症状,无碍的。”

苏叙沉吟了片刻:“是这样。你娘原也不过是咳疾,只是到底身子骨弱,怕是也传上了。”

那女人一听就又嚷嚷开来:“什么传上了?!就是传上了,怎么我们都没事儿?偏我娘出了事儿。一定是你护着这丫头。明明是这丫头治坏了人,反倒还是别人的不是了?!”

“我说,你是从哪儿看出来我脾气好,当真以为我不敢真的毒哑了你是不是?!”苏叙瞥了那女人一眼:“告诉你,我并非是什么天底下第一好心人,为医自认不是个十分良善的。自小学医,倒也没有什么普度众生的宏志,医德就更别提了。反倒是对这人身上各个关节穴位了解的有些多了,比如什么死穴啊,哑穴啊,抑或是叫人……”

“苏先生,我家媳妇儿不会说话,没得叫苏先生生气了。”男子涨红了脸侧首等了那女子一眼,连忙说道:“苏先生,只是您这话,我也听不大明白。这腹泻……还有传上的?”

“不止是腹泻,现如今只能先观察着,我不能断言。只是天灾之后难免有些病症,过去也是有的。昨儿我徒弟给你娘的药和吃食我都看过,并没什么妨碍。你若不信我徒弟,那你娘那边半月前我也是看过的。就是再严重的病症,那也不该是这一日两日的事情,突如其来的这么严重,更不像是吃了什么导致的。除非有心寻死,否则我半月前就该看得出来。”苏叙正色道:“或者你若不信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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