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日后,你可有什么打算?”

“打算?”陆安晓撅着嘴想了想:“我师傅说,东边有一处海,是极好看的地方,我没见过,他说他要带我去瞧瞧。”

“然后呢?你就预备着一辈子都这样了?”

“一辈子啊……”

陆安晓有些茫然的愣了半晌,本能拿起桌上的点心,一边想着一边塞了满嘴,却被陆安歌打了手。

“怎么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陆安歌蹙眉。

陆安晓对陆安歌打心眼儿里还是有些惧怕,瘪了嘴默默的收回手,将口中的点心咽干净方才说道:“我现下跟着我师傅,学医治人,然后每日里能帮着我师傅准备准备药材,做做饭,打扫打扫。虽说吧,我师傅有时候看起来挺忙的,时而三两日不出房门,也不知道忙活什么。但是还有大黄它们陪我,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陆安歌递了帕子过去:“你师傅那般也就罢了,那你就不嫁人了?你师傅日后也不结亲生子了?你们两个人就这么过呢?”

“二姐姐,你这个话题很沉重啊。”陆安晓接过帕子仰头:“我记得我师傅曾问过我,那会子我说我只想好好跟着师傅学医术。”

“可是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你现在又是怎么想的?”

“嗯,我也不知道……”

陆安歌睡梦中被幽幽叫着她名字的声音惊醒,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只看到床边上一手拿着一只青瓷的药瓶子,一手勾着床帘笑眯眯的人。

“陆二姑娘安好。”来人极有规矩的微微颔首,算是一礼。

陆安歌睡意朦胧,待看清面前的人是苏叙时,先是一愣,随即本能的想要尖叫,却被苏叙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

“陆二姑娘,我睡不着觉,跟你说你个事儿,行吗?”

苏叙下手极重,陆安歌险些喘不过气来,连忙点头,待苏叙松了手,弓下身子就要别开苏叙预备着逃出去。

“我这个东西吧,很厉害的。”苏叙晃了晃手中的瓷瓶也不拦人:“沾上一点,很痒,挠破皮的那种。所以你说,我要是撒点儿在你脸上……”

陆安晓抱着被角面无表情的往后挪了挪靠到墙边上:“苏先生,您知道夜闯女子的闺房,依律是要吃牢饭的吧。”

“陆二姑娘言重了,我不是闯。”苏叙极认真的搬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我是正大光明的走进来的,你门儿没锁,我一推就进来了。”

“这是我自己家,我自然不用锁门,只是这也不代表您一个男人可以随随便便推门就进的。”陆安歌咬牙。

“哦,那你也可以不把我当作男子。”

“那我把您当作什么?女的?”

苏叙想了想,点头道:“那也行。”

陆安歌一时语塞,翻了个白眼不再玩笑,正色问道:“苏先生您想跟我说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晓晓最近开始变得很有自己的想法了?”苏叙一字一顿。

陆安歌愣了愣,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笑道:“所以苏先生,您大晚上把我叫起来,就是想跟我说这个?”

“我睡不着,难不成你让我大半夜跟陆旻恪聊一个十几岁小姑娘的心路历程?”苏叙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同时冲着陆安歌投去颇为同情的目光:“虽然你的心路历程稍微坎坷了点儿,不过……你也算是个女子。”

陆安歌冷笑:“您这算是请教?”

“你要是这么认为,也可以。”

陆安歌挑眉看向苏叙手中的瓷瓶:“所以……这是请教的样子?”

“哦。”苏叙收了瓷瓶的同时又忙活着在腰间的袋子里头翻。

“您……又要拿什么?”陆安歌忍不住又往身后的墙上贴了贴。

“不是啊。”苏叙捧着本子舔了舔笔头:“我拿笔记一下的,你说吧。”

“这个事情嘛,说起来也容易。”陆安歌笑眯眯的腹诽着苏叙有毛病:“您以为她还是当年您带走的时候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呢。总归……到年纪了嘛。”

“嗯?”苏叙下笔一顿:“怎么说?”

陆安歌打了个哈欠悠悠道“小姑娘家,到了年纪总是要有一些叛逆的。你说什么她偏不做什么,你要她往东她一定要往西。这性子也是要跟从前不一样的,固执的很,叫人很想不明白她到底想什么,又要做什么。”

苏叙奋笔疾书:“你说的很对,晓晓就是这个样子的。从前吧,总是笑眯眯的小丫头,问她什么都是好,行,没问题。你说现在,越来越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脾气还特别大。那你觉得这个时候我应该怎么做呢?”

“顺着来。”

“顺着来?”

“是啊。就是她说往西,你就说西好,往西。她说往东,你就说东好,往东。反正她说什么你也不辩驳。不止是这样,你还得引导。”

“怎么引导?”

“比如时常关心一下呀,问一问。”陆安歌微微一顿,转而看向苏叙轻声道:“比如安晓呀,你今天心情好不好呀?你今天想做什么呀?你今天想吃什么呀?你要不要走出去看看,别成日里待在医馆里头喂虫子看病人呀?”

“嗯,有道理。”苏叙一面记一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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