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叙酒力并不算好,向来到了酒桌上,开头都是摆手一副不爱喝酒的样子推脱,模样儿很是诚恳。先头陆安晓不知道的时候,还当真以为苏叙不爱喝酒。可人家禁不住一来二回的劝,虽说不胜酒力,只是拿起来便是放不下了,到时候不管认识不认识的,都是举着酒杯像是能喝趴一桌子人样子,铆足了气力,喝完了左边一圈儿,再来敬右边一圈儿,勾着不认识的人叫兄弟也是有的。

只是大多第二日便能蔫儿下来,问说是昨儿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很不记得,时常嚷嚷着说是污蔑。好在酒品还算好,喝了酒之后,人家给放在哪儿他就待在哪儿,逢人便笑,困了就睡。

昨儿陆安晓见到苏叙时,他歪在假山石头上已然睡着了。陆安歌在一旁守着,见陆安晓来了,松了口气儿的样子,蹙着眉头跟陆安晓说,你师傅怎么睡着了还能站着,有毛病。

一大清早,陆安晓估摸着时辰差不多,递了醒酒汤过去时,苏叙正趴在桌上就咕哝着头疼。

“叫您喝酒呢,每回说是头疼,可喝起来又不知足的样子。”陆安晓没好气的样子,瞥了苏叙一眼:“不知道还以为您成亲。”

苏叙理亏,举起碗来将醒酒汤喝了个干净,随即又趴了回去,有几分委屈的意思:“晓晓,我脑袋疼。”

“活该。”陆安晓虽说着,一面上前极熟练的给苏叙按头:“我是不是跟您说过来着,叫您少喝些酒,当真到了时候,喝点儿也就罢了,没得像您那样灌醉自己。到底也是个大夫,知道喝酒不好,还拼了命似的,值得吗?”

“以后不喝了。”苏叙嘀咕着回话。

“每次都这么说。”陆安晓叹了口气,到底也没继续往下说什么,只是顿了动作说道:“罢了,您吃了早饭就睡会儿吧,我和二姐姐送唐祈哥哥,一会儿回来我给你熬粥,吃了要舒服一些的。”

苏叙愣了愣坐起身:“唐祈今儿要走?”

“是啊。”陆安晓点了点头:“我前儿告诉您的,您忘了?”

“嗯,忘了。”苏叙嘴上应着,却是极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我也要去。”

陆安晓微微蹙了眉头:“没事儿,我和二姐姐去就是了。师傅您不舒服,歇会子吧。”

苏叙说话间已然起身披了外袍,一面说道:“人多,比较有气势。”

“咱是送人,又不是打仗,要气势做什么?”陆安晓忍不住问话。

苏叙理了理袍子有了几分精神的样子:“都一样。”

陆安晓懒得再问,面子上应着,心里头却很不相信这是苏叙能考虑到的话儿。

陆安歌昨儿晚上原想着跟在管家那处一道收拾唐祈在外用的一应行装,却被唐祈阻着说是有了孩子,行动小心些,只得在旁瞧着,还时不时支使上几句,总归是不满的。

早晨时要吃南边的包子,又是西边的馄饨,到底是叫应着出门去买的唐祈跟着耽搁了会子,好在唐祈知道陆安歌的性子,皆是耐着应了去做。

此时陆安歌一路从府里头出来没言语,倒是走到一半儿时嘀咕着想起来给唐祈预备着带去的点心,是往常唐祈爱吃的。唐祈笑眯眯的念叨着好,忙着要去拿,又是让陆安歌发了回脾气,说是唐祈敷衍。

总归虽说找了不少事儿,但是忙忙叨叨,到底还是预备妥当,到了时辰。唐祈转头瞧着此时沉着脸的陆安歌,转身笑了笑:“还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买去?”

“没有。”陆安歌摇了摇头:“才用了早饭,你当我是猪呢。”

“这不你现下一个人吃两个人的份儿,一日里三五顿都是正常的,无妨。”唐祈一边说着,微微点了点头,柔声道:“之后想吃什么就跟管家他们说,让他们去买。只是也记得,不要总吃外头的,不干净。若是家里头能做的,就叫做,味道一样的。”

陆安歌垂着脑袋闷声道:“知道了。”

“还有。”唐祈想了想,箍着陆安歌的肩膀又道:“快到夏日里了,别贪凉。往常都是不顾及,什么都敢往嘴里送,可今年不一样,到底为了孩子考虑些,少吃生冷的,对孩子好。”

“知道了,啰嗦。”陆安歌微微蹙眉头,转而避开唐祈的眼神向前行了几步,撩开马车的帘子看了看问道:“衣服都带够了?”

“带了。”唐祈紧随。

“准备点儿吃食没有?”

“准备了。”

“钱呢?”

“够。”

“我让安晓给你准备的些日常万一要用上的药也带了?”

“都带了。”

“记得写信,至少半月一封。”

“小半月就一封。”

陆安歌沉默了良久,随即转身时,眼中已然带了几分闪烁。可面子上却是生硬的,伸手扯了扯唐祈的耳朵咬牙道:“出门去了别勾勾搭搭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记得你这回出去是做生意,眼睛没得往别处看,事情忙完了就吃饭睡觉,回来叫我知道你不三不四的,我打断你的腿。”

唐祈忍不住嗤笑着连连点头:“好,知道。”

陆安歌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盯着唐祈的衣领掸了掸,低声咕哝道:“怎么脏了。”

唐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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