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乐手敲打着锣鼓在热场子。

王崇恩一见赶忙起身,同时告诉江屿,这位妇人就是杜如松的妇人柳氏,柳氏后面跟着的就是他们的女儿杜鸿雁。

“小侄参见伯母。”

待她们走近,王崇恩便带着江屿行礼。柳氏妇人生了一副好相貌,尽管容颜敌不过岁月,可也难掩她当年是个美人的事实。

“是崇恩啊,快起来吧。”

柳氏说着抬了抬手,王崇恩便顺势起身:“几日不见,伯母的气色可是越来越好了呀,可是用了什么驻颜的方子?”

听王崇恩这么一说,柳氏的眼睛笑成了一弯新月,嘴上却嗔怒道:“你这孩子……这话要是让他听了去,少不了你的一顿板子!”

王崇恩像是早有准备,嘿嘿一笑后,又转向杜鸿雁,躬身一礼:“姐姐安好。”

杜鸿雁盈盈一个万福算是回礼,正要与王崇恩说话时,远处又响起了柳世才的笑声。

“姑妈……您怎么也不等我,自己就先过来了。”

柳世才一来,杜鸿雁便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柳氏白了柳世才一眼:“我有手有脚走的动路,怎么就不能自己过来了?”

柳世才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怕您累着吗,正寻思给您找一乘肩舆呢。”

王崇恩忙道:“别让伯母站着了,大家赶快入座吧。”

柳氏笑着点头,与王崇恩告别之后,便领着女眷走进了旁边的轻纱凉棚。柳世才讪笑两声,才又问起粱书怎么没来,听说他在睡觉后,便坐到了王崇恩的身边。

锣鼓声越响越密,来听戏的客人越来越多,不多时,便把这一片椅子都坐满了。随着一阵急促的鼓点,一个持枪的白面武生翻着筋斗上了戏台,惹来观众一阵喝彩。

柳世才喊得最是卖力,震得王崇恩直捂耳朵,不由看了他一眼,柳世才却以为王崇恩想要跟他交流心情,又很没眼力的在他耳边喋喋不休,惹得王崇恩好一阵心烦。

一出精彩的武戏唱完,换上来的是《麻姑献寿》。王崇恩便借故起身去了茶棚,柳世才讪笑着送走王崇恩后,又一眼瞥见商孟林与友人携伴而来,立时来了兴致,笑颜如花得迎了上去。

王崇恩给江屿和自己各倒了杯茶,看了远处的柳世才一眼之后,便端起自己的茶杯一饮而尽。

江屿注意到他看柳世才的眼神有些复杂,便随口问道:“看起来你很不喜欢那个人啊。”

“嗯?”

王崇恩没想到江屿会这么问,怔了一下后,便点了点头:“何止是我啊,只怕这府上没人喜欢那个扫把星。”

听王崇恩这么一说,江屿倒来了兴致——先还以为王崇恩是厌恶他的攀附之心,却没想到竟是另有原因,这倒是勾起了江屿的兴趣,想看看这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扫把星。

他的好奇心一起,胸中边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脸上也随之挂上了谄媚的笑容,不断催促王崇恩快说下去。

王崇恩把手里的茶杯重重墩在桌上,弄出了很大的声响,饶是如此,他还又哼了一声才说道:“唉,那就是个冤孽……”

杜如海早年在外放任时曾经遇到水匪抢劫,他的舅兄——也就是夫人柳氏的哥哥为了保护杜如海的儿子惨死在了贼人的刀下。尽管儿子的性命终究没能保住,可杜如海感念舅兄的恩情,还是决定把自己的侄子——柳世才抚养成人。

杜如海出身儒学世家,对待自己和家人都极为严苛,却唯独对这侄子狠不下心,久而久之,这柳世才便生出了几分骄纵之气。

儿子惨死之后,杜家便只剩下杜鸿雁这一个女儿。杜如海自是疼爱有加,早早便给她寻了良配——首付王老尚书的孙子王崇言。

那时的王崇言风华正茂,是太学中有名的才子,只等恩科开考便要拔得头筹,甚至王杜两家都已为双喜临门做好了准备,可就在这时,王崇言却出了意外,说是饮酒之后不慎坠马,硬生生被马蹄踩碎了脑袋。

正在两家人无比悲伤的时候,不知从哪儿传出了消息,说王崇言是因为与人赛马才出了意外。王杜两家立时红了眼,找到与王崇言喝酒的朋友,一番逼问之后这才得知——给王崇言劝酒的是柳世才,与王崇言赛马的人也是柳世才。

王家人才不管柳世才是谁,誓要让他为王崇言抵命。看着涕泪横流的侄子,杜如海终究还是下不去手。面对王家人的诘问,他只好委屈自己的女儿为王崇言守寡。

王家人当然不满意这样的结果,杜鸿雁是个好姑娘,凭什么让她代人受过,可杜如海却很坚决,这件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听了王崇恩的讲述,江屿的心里着实不是滋味,眼前莫名的浮现出魏青鸾古井无波的笑脸。

戏台上的《麻姑献寿》很是热闹,轻纱凉棚里不断传出阵阵笑声。回头看时,柳世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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