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哥怒瞪苗何,“公子是好是坏暂且不说,我魏勒最是不喜这种背地里钻营,陷害之事,休要再提。”

苗何笑道:“我知道魏大哥的为人,也深知您不会同意。可还请魏大哥想想,公子收权是迟早的事,兄弟们铁一般的情谊,不怕他算计陷害,可孩子们呢?他们还小,公子对我们没辙,自然会把主义打到孩子上,到时候他会做什么,谁说得准?”

魏大哥不耐烦的摆摆手,“少说那些有的没的,我们老老实实,公子吃饱了撑的,上赶着找麻烦?至于那什么收权,我们忠于公子,日久见人心,他自会知道。”

小八在一旁腹诽道:魏大哥可真是天真,只怕不消多久就被李猫那小子啃得骨头都不剩了吧。

苗何脸色一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半天,道:“那不如就敲打敲打,可行?”

魏大哥不解。

苗何接着道:“那个姑娘,虽然只是个贴身丫鬟,但却愿意陪公子到庄子上来,可见对公子还是有几分真心的,公子对她也不错。”

小八心惊。

说着,说着怎么就扯上我了?

“女人家,说几句就受不了,我也不说重话,让公子知道我们不是好拿捏的就行。”

魏大哥道:“你何时连个小姑娘都打上主意了?”

小八冷汗,“打主意”怎么感觉怪怪的?

小八的小脑袋瓜飞快的想出了个馊主意:你不让我好过,行,我找你女人去。

她脚底抹油似的一路飞奔回去,门口晚娘还在,不过也差不多起疑了,正和李猫打机锋,小八进屋,解咒,“公子,床铺好了。”

“我睡会儿,你出来守着。”

“是。”

小八提了张胡凳,拍了拍,坐下。

“姑娘是穷苦人家出来的?”

小八不解,“您怎么看出来的。”

晚娘笑道:“以前给那些大户人家做活的时候,那些小姐,大丫鬟娇贵得很,这不行,那不行,这不干净,那不干净,哪会像姑娘这样提条凳子就坐啊。”

小八干笑两声,“我确实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以前是公子房里的粗使丫头,公子在家里受排挤,过得辛苦,那起子小人落井下石,听说公子要到庄子上,都不愿出来,我偏不,我要一生一世陪着公子。”

小八快把自己牙酸掉了。

她是在赌,就方才来看,这个晚娘和魏大哥魏勒感情不错,都是流民,一路流浪致此,其间辛酸只有自己知道,如今听小八说李猫受排挤,自己也是穷人家的孩子,多少还是会同情的。

小八故作娇羞,笑道:“哎呀,羞死了,姐姐快别往外说。”

晚娘愣了愣,道:“傻姑娘,有什么好羞的。”

小八趁机装可怜,道:“以前在宅子里的时候,院里的姐姐们看不起我,说我不配喜欢公子,明里暗里给我使绊子,笑话我,我实在是被笑怕了。”

晚娘怜惜的看着小八,道:“傻姑娘,以后有姐在,没人会笑话你,别怕。别怕。”

小八笑了笑,不说话。

一个在大家里头做过活的人自然知道大宅子粗使丫头的辛酸,话到这份上,不信你不心生怜惜。

说话间,苗何已经进了院子,走到小八身前来,小八起身行礼,“苗主事好。”

“公子呢?”

“才铺好了床,已经睡了。”

苗何眯着眼,把小八从小倒下看了个遍,不错,是个美人。

“还问请教姑娘姓名。”

“我姓虞,家里老太太给我起名叫小八。”

“小八。”

小八努力维持僵硬的笑容,“是。”

蹬鼻子上脸是吧!

“听闻常安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是叫艳鬼是吧。”

“是。”

“小八你一会儿去虞师祠好好拜拜,去去身上的污秽,你没名没分的,最是容易惹上脏东西,说不准公子也因你脏了,别的我不管,别脏了农户,明白?”

眼神十足十的厌恶,表情十足十的做作,把深宅大院那些个怨妇的模样学了十足十。

小八哽咽,“是。”

“苗大哥,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啊!”

重头戏来了。

小八心里清楚,苗何这小子说什么为了孩子,其实不过是给魏大哥的说辞。

他此举,弹压小八,暗贬李猫,给了李猫一个下马威。

若小八猜的没错,接下来,他就要借院子里的尸体,在农户里散播李猫不详,杀人的谣言,农户自然会抵制李猫。

他再顺水推舟,以保护公子为名软禁李猫,那这小河庄就是他们流民的天下了。

最后的情况就是,小河庄出事,李猫顶着,小河庄无事,他们管着。

所以即使小八不愿骗晚娘,她也还是骗了。

这个下马威,小八必须得拦住。

“咋们在外头这么久,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现在怕什么。虞姑娘也是个苦命的人,什么脏不脏的,这么小一个姑娘,哪听得这些。”

苗何道:“晚娘,小心驶得万年船,谁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

“一个姑娘家还能翻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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