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踏入这南唐皇宫,白顶顶整日都是战战兢兢。那九天也是整日整日的见不着面,她该是上哪里算计去了,白顶顶管不着她,却也不敢管她。

“见过国师大人!”重华宫外划过一抹黑影,而那条路上的宫人尊他为国师大人。

白顶顶站在殿门外歪着身子瞧那急匆匆掠过的男人,心里一阵好笑,那顾洁羽何时成了这南唐的国师了?如若国师是他,那夜他又为何为她解困?不管他是好心,还是假意,她都该感谢他的。

思及此,白顶顶不由随着顾洁羽消失的方向跟了过去。越走越偏僻,越走越阴冷,简陋的殿宇,人烟稀少,这该是南唐的冷宫了。即是冷宫,顾洁羽上这里来做些什么?有了疑惑,心不由就提了起来。

踏过金黄的银杏叶,顾洁羽消失在长廊的那头,不敢再跟了。若是跟上去发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这也是给如今的自已雪上添霜。

“啊~”女子嘶心裂肺的惊叫刺入耳膜,那叫像食其肉,扒其骨一样令人心痛。才回头走了两步路的白顶顶,忽的又停住了,她那眉心紧揪在一起,仿若这颗心已随,那声惨绝人寰叫唤,死去。

不知是去是留,她瞥了一眼,那叫声的方向,愣愣的站着。又是一阵噬心的疼痛,该又是那蛊虫在作怪了。

云气中隐隐透着股迷迭香气,白顶顶体内的蛊虫,才渐渐的安静了下来。那蛊虫像是很迷恋这股子味道,它静的出其,这也使得白顶顶觉得自个身体轻快不少。

那方才有女人惨叫之地,又有人在言语,像是在念经,又像是在自我安慰,反正离得太远,白顶顶听得并不真切。好奇心使然,她不由靠近了几分,而后又几分,最后才真真瞧见了那残屋断瓦园内的一切。

身子掩在大圆柱后,白顶顶只看得一身子佝偻的老妇,背对她而坐。那老妇头发花白而凌乱,一身破皱素衣,更显得她孤寂苍凉。只是她身前怎会有一位斜躺着身着宫服的女子,从那女子的穿着来看,像是宫中那位妃子娘娘的掌事宫女。

那宫女已然躺在血泊中,四下草木亦溅有她的血渍。白顶顶看到此处,不由觉得这老妇实在大胆,竟敢在大内皇宫里杀人。转念一想,她背后若没有颗大树,皇宫内又岂会留她安生到现在。

不对,那老妇在作些什么?微微向侧面移了移,白顶顶看到了。那老妇竟然在用小刀,一片一片的割食那已死宫女的肉。

顿时体内一阵翻滚,白顶顶捂住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已吐出来。害怕,恐惧,慌张,众感观交汇,她的眼前一阵玄黑。她不能晕,她要逃,支撑着身子东倒西歪的,她终于逃出了冷宫。

落日黄昏,全身绵软无力,白顶顶身后的冷宫却像一座会吃人的坟墓,强撑着,跌跌撞撞的前行。不知怎的白顶顶又跟人,头碰头的撞在了一起。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那与白顶顶撞在一起的宫娥连忙爬跪起来,自个抽着嘴巴子,来来回回的也就只有这一句“奴婢该死!”

“英儿,你是英儿!”白顶顶扯住那婢女的手腕,急切的寻问道。她是南楚公主的侍女,是她来到这个时代,第一眼见着的人。英儿原是肉乎乎,圆嫩嫩的,是什么让她变得像现在这样又黑又瘦的?

“公....公主?”英儿不可置信的抬头瞧上白顶顶的脸,眼帘瞬间,蒙上了薄薄的雾气。

“走,跟我回去!咱们慢慢聊!”拉她起来,白顶顶便要同她去她的重华宫。

“不可,公主英儿还有事,便先行一步了!”英儿抽开被白顶顶禁锢的手便逃一般的跑开了。

“英儿!”白顶顶想唤住她,奈何她却不敢再多作停留,白顶顶心想,英儿该是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