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您这是干什么?”

“先把车停到路边儿,我可是书香门第,站在大马路中央说话不雅。一会儿警察来了,你这不是给人家添麻烦嘛。”

陆雨驰心说,你这土匪作风的也就罢了,你总张口、闭口书香门第,你这“梁山大学”毕业的书香门第,谁受得了?

“怎么是我给人家添麻烦?是您把我的车截在这儿的。您想到路边儿说话,您等我停了车、再找我,不行吗?”

“废话,我跟了你二十多分钟,我知道你什么时候停车?”

陆雨驰无奈地指着对面的写字楼,说:“我就去这楼上……”

陆雨驰和林辉友一起来到了路边,也就是杨光照的公司所在的写字楼楼下,连陆雨驰的车都是林辉友手下那群人“帮忙”开过来的。

“好了,你小子躲了我这么多天,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林辉友说到。

“谈谈!”林辉友手下的那群人依然站在他的身后,并整齐地附和着。

陆雨驰扫了一眼围观的路人,心说,这举着手机的不少,怎么就没有个好心人帮忙报个警呢?

他讪笑着对林辉友说:“林总。”

“你叫我什么?”

“叫什么?”

陆雨驰心中苦笑,人家萧大侠自带音响,你这倒好,说话自带和声的……

“林伯伯,我今天太忙,咱们改天再聊行不行?我得赶紧上去找文辉科技的杨总谈生意。”

“龙、岳、江、陆、杨、戚、林、胡。怎么着?随口编个比我家产多的,吓唬我是吧?告诉你,我不怕这个!”

“不怕这个!”

听林辉友和手下人这一唱一和的,陆雨驰努力寻找着地缝,他实在陪林辉友丢不起这个人。

不过他终究没找到地缝,只得又说:“我知道您不怕这个,你要是怕这个,就不会总跟我过不去了。”

“你小子知道就好。还‘杨总’?不就杨光照嘛。他就是一个富二代,没什么本事。哪像我——退伍之后,白手起家。”

“白手起家!”

“诶!诶!诶!说你了,那个矮子!”一个捧着煎饼果子、看热闹的路人,走上前来,对林辉友说,“你介(天津话,这)像话吗?在我公司楼下——扒呲(天津话,贬低)我?”

陆雨驰看了那“路人”一眼,心说,你像话吗?你请我来你的公司谈事,我被一群人堵在了你公司楼下,你在那冒充“路人”看热闹?你看就看吧,还吃着煎饼果子?几点啊你吃煎饼?看得我都饿了……

林辉友看了看杨光照,轻蔑地笑了笑,却又对陆雨驰说:“我知道你离婚了,既然离婚了就该当我女婿,我找你这么多天,就是这事儿。怎么着?你是看上他女儿了?你就看他这样儿,他女儿就好看不了。”

“好看不了!”林辉友手下的人附和着。

陆雨驰心说,这他妈哪跟哪啊?可他刚要开口解释,杨光照却一扔煎饼,狠狠地说:“你瞅瞅你那个揍性(天津话,这个不太好解释,比‘德行’难听点吧),我介是——隔代遗传,你懂吗?

嘛(天津话,什么)情况都没整明白呢,你就在这儿闹腾,按现在年轻人的话说,你就是个喷子!正好儿我是卖电脑的,我送你几个键盘,你要吗?合着你——跟我抢女婿来了?可问题我找他是谈生意!”

听了杨光照的话,林辉友甚是尴尬,一阵干咳。他手下的那些人显得挺迷茫,交头接耳——像是在商量林辉友的这阵咳嗽,他们还重复吗。

“那你谈生意也得有个先来后到,我先跟他谈谈私事儿。”林辉友对杨光照说。

“你到我公司楼下——跟我论先来后到?你介个人……”

“诶,诶,杨舅舅,您别激动,我跟林伯伯说说。”说完,陆雨驰又对林辉友说,“林伯伯,我跟林娜(林辉友的女儿)是很好的朋友,可我还没离婚呢。”

“嗯?我看网上说你婚变了。”

“反正这事儿吧,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要不您跟我们一起上楼谈?”陆雨驰颇为尴尬地看了看围观的那些人,又说,“您说您二位这身份——新津门八大家的两位代表人物,在大街上……”

林辉友没有上楼,带着他的那些人走了。陆雨驰“终于”来到杨光照的办公室,不过杨光照也是一位让陆雨驰很头疼的长辈。他看着杨光照,笑问:“杨舅舅,您今天找我来——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