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她感觉有些不对劲。

脑袋一点点往下垂,意识越来越模糊,浑身软绵,烫得像只快要煮熟的虾,全身通红。

她隐约知道点原因,却又不敢相信。

强忍着手软脚软开了门,走一两步实在没力气,“骨碌”一声顺着楼梯滚下去。

似乎撞到了哪里,发出“咚”的一声大响。

在意识彻底消失前,她好像听见家里佣人的惊呼声。

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耳边响起“叮”的一声,失重感突然加剧,像被什么吸入。

瞬间天光大亮,一个如影院般大小的屏幕浮在空中。

画面一闪一闪的咯吱直响,极其诡异。

随后,她看到自己倒在血泊里。

警车把现场围得密不透风,有人哭着喊着,被拦在外面。

一个个伤号被抬出来,送到救护车里。

跟着来到医院,哭声更重。

父母的身影一闪而过,无助地抱着头蹲在急救室门口,花白了头。

“爸,妈……”

想将他们扶起来,手却如虚影般一穿而过。

稍稍征愣了下,耳边响起一道声音。

【叮~成功抹除阮幼安身份】

画面一转,又回到那个大屏幕前。

天闷得压抑,街上已经没有多余的行人,小贩们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关了门。

大风卷起女孩的长发,在空中出完美的幅度,淡粉色纱裙下衬得她更加似个落入凡尘的仙子。

微微侧身,露出半张脸,眼睛张到最大。

这,这是阮幼安!

后面声音追上来:“姐姐,姐姐,你东西掉了。”

衣服洗得发旧,却格外干净整洁,还有块是用碎布拼接起来的。

怀里有个亮晶晶的东西在发光,被他紧紧抱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宝贝。

唯一能看得过去的就是那张脸,轮廓分明,笑起来能看见他的两个小虎牙。

虽有些没长开,但不难看出他的五官和轮廓都很优越。

许是为了来追她,有些气喘,汗珠浮在额上。

阮幼安接过发夹,眉眼都生动起来:“谢谢你,我叫阮幼安,你叫什么呀?”

那人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没…没关系,他们叫我顾辞。”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落下,又凶又急,砸在两人身上。

阮幼安下意识捂住胸口,盲目地被他拉着跑到车站下,半晌没有感到心脏的疼痛。

有些发愣,细想着今天的一切。

午饭是常去的那家,饭后和朋友一起喝了下午茶,穿的是刘妈整理好放在床头柜上的,今早是由师傅开车送来的,与往常没什么不同。

唯一的不同就是……

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的人,喃喃道:“顾辞,怎么会……”

眼前变得模糊,发现自己站在车站处。

全身都湿透了,衣裙贴在身上,勾勒出柔软的线条,眼睛被雨水冲得睁不开,头发贴在身上,露出纤细的脖颈,狼狈而脆弱。

忽然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直直劈在她身上。

四周无人,小脸满是痛苦,蜷缩在地,微微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闭上眼,手指扣进水泥地里破了皮,满手是血。

空气变得稀薄,身体和心灵上的煎熬让她感觉快要死掉。

不知道哪里响起一机器音。

【乱码…乱码…】

【请您不要乱改剧情,否则将受到惩罚,本次为轻微警告,已进行13】

“救…救救我。”

恍惚间好像看到顾辞向她走来,努力伸出手。

拉我一把,拉我一把就好。

只要拉她一把,就不用这么疼了。

可是没用,他坐在长椅上,动作矜贵,冷静的看着她挣扎,像是在欣赏什么有趣的小玩意儿。

不为所动。

阮幼安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顾辞,明明刚才那个少年那么的活泼可爱。

又一道雷劈下。

痛!好痛!!

再没法思考,恨不得把自己五马分尸。

又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道闪电劈下,终于受不住晕了过去。

【叮~完成惩罚33】

———

再睁眼时,手上吊了瓶点滴,满脑子改剧情被雷劈。

医生坐在旁边,很年轻,就是两个黑眼圈异常明显,见她醒了顺手递了根温度计过来。

“量量吧,昨天闹得挺大,凌晨三点把我捞起来,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烧到四五十几度的。”

说着眉眼一歪,存心逗她:“听说你昨晚睡着时喊了个男人的名字,叫什么?”

见她不说话,习惯性的啧了声,摸了摸下巴:“啊…我想想,好像叫什么,顾辞?”

挤眉弄眼的看着她:“不要那么仇恨的看着我嘛,叔叔阿姨已经去查了,想好怎么回答了吗?要不要先跟我说?我帮你混过去?”

不提顾辞还好,一提他的名字就气得不行,想起梦中他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清高皮相,咬牙切齿:“不用!那是我八辈子仇人!”

“哟哟哟,你这个小祖宗也有仇人了?”

他幸灾乐祸的表情不要太明显。

“怎么惹上你的?表白被拒?死缠烂打?公然调戏?”

“啧啧啧,勇士啊!”

完全是看热闹不嫌瓜大,侧身躺在三个椅子上,朝她抛了四五个媚眼。

她头都疼了,简直没眼看。

“陆希,隔壁有空房间……”

意思是你可以出去了,可显然两人不在同一频道。

“陆希?!”

“你叫我陆希?!”

阮幼安,一脸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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