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带着寒意的冷风拂过寂静的空气,卷起一片尘土。苍蓝的天幕低垂着

遥远的高处,似乎可以听到苍鹰高昂凄凉的长吟,由远及近,渐渐明朗,撕心裂肺的响彻了天空……

一个普通的山村,人们一代又一代,在这里生,在这里死,好像……也只是命途的轮转而已。

逸村之中,依旧是从前那样的宁静。人们悄无声息的站在两台棺椁之前,几个村夫盖上棺,长长的钉子钉入那厚重的木板,一下、一下,敲的阮小路心里阵阵生疼。彻夜不眠,锥心之恸,方才懂得这冷冬的凄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凝固了。

所有在逸村逝世的村民,都会被埋葬在逸山的西面。村民们一路上到半山腰,开始挖坑。看着棺椁被埋入深坑,阮小路未发一言,红肿的眼睛毫无神采,嘴上也不知道被自己咬破了多少伤口,血腥味都快要感觉不到了,直到悼念的村民们渐渐散去,阮小路还是站在那地方,那处填平的地面跟前,还有那两个插入地下的简单的木牌,上面的名字,让她移不开眼……

“小路,跟爷爷回家吧……”阮老走过来,揉了揉她的脸蛋,冰冰凉凉的,也有些湿润。

阮小路只是缓慢的摇了摇头,还是一声不吭。

阮老有些心疼:“或许当初,老夫也不应该为你定下这婚事啊,不然,你也不会如此难受……”

阮小路沉默了许久,开口道:“爷爷,阮天禄他……还是没有踪迹吗?”

阮老蹙眉,摇了摇头:“如今也真无法判断天禄的生死……但是他必然已经不在逸山之中,否则不会找寻一夜也毫无踪迹……”

阮小路攥了攥拳:“是那两个人,杀了云祈哥哥和木姨……他们是来找阮天禄的!”

阮老悲叹:“唉……老夫不在村中,当时也无人知晓具体状况是如何发生……”

阮小路想着可能性:“会不会……他们要杀阮天禄,然后云祈哥哥想要护他,所以……”

阮老仔细思考了一下:“木家母子身亡于自家院子里面……天禄为何会跑去木家?”

阮小路双手抱起脑袋,表情痛苦不已:“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要杀云祈哥哥母子……阮天禄他,到底会去哪里?”

阮老眸光微动:“或许,他们只是想带走天禄,也或许,他当时为奔命,逃离了逸村,而那两人也追离出去了,真是不曾想他们二人还会折返回来寻人……”

阮小路强行压抑着难过,说道:“爷爷,是不是如果当初没有收留阮天禄,那两个人就不会杀了云祈哥哥他们……”

阮老垂眸:“这又如何能说得准,老夫不救,兴许别的村民也会救吧……一切,都是命数啊……”

阮小路眼泪又溢出来:“可是,就是因为他的到来,才有了那两个人……”

阮老负手静默,片刻后沉声道:“木家母子,一定是他们两个外来人所杀么?”

阮小路擦了擦眼睛说道:“还有别的可能性吗?村子里没有人习武用剑,云祈哥哥和木姨身上,几处剑伤再明显不过了……”想到那尸身惨状,阮小路不仅觉得揪心,还有一份渐渐滋生出的恨意。

阮老不言,但是他的表情渐渐变得有些复杂,过了一会儿,他对小路说道:

“孩子,咱们走吧!”

阮小路低下头:“爷爷,我想再陪云祈哥哥待一会儿……”

阮老无奈答应:“唉……那你早些回家。”

“嗯……”

阮老脚步沉重的离开了,阮小路蹲到木牌前面,伸手触到那字边,轻声开口:

“云祈哥哥,我们不是都说好了,要此生不负,说好你会在我年满十七就娶我的,说好我们要一起过一辈子的,可是你,现在为什么要食言了啊……”

她不禁回忆起两个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懵懂的感情萌芽,青涩而甜蜜,却也……无比短暂。

“云祈哥哥,我心里面空落落的,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你说呢,你能回来么……”

再也不可能听到那暖心的回应声了,也再也看不到那温和的笑容……阮小路垂首,手腕上的那处被木枝弄的刺伤还在,那个时候,是不是就在预警自己什么呢?如果自己当时拉着木云祈陪自己一起去山里打柴该多好?那样的话,他就不会这样突然离开了……

待了许久,等到脸上不知道多少次被风吹干,阮小路缓缓站起身,打算去木家整理他们的东西,她决定好好收拾那处小院子,就让那里面感觉像是依然有人在住一样。

木寡妇入葬身上穿的,是一件新做的衣裳,柜子上面还有一件看上去有些特别的青色女装,阮小路把它叠好放着,又将屋子里里外外仔细擦扫了一遍。她本来在不久的将来,就会住到这院子里的,现在看来……

回去在路过张家院子时,阮小路又听到了张大娘滔滔不绝的讲话声。

“要不经过这事情,就真没感觉那丫头有多不详啊,家里丢了兄长,还死了未婚夫和未来婆母,说不定啊,当初木家不答应这婚事,也就不会遭此灭顶之灾啊!你看你看,云祈刚来我这里取走给那丫头做的衣裳,没多久就出事了,真是可惜了这样一个年轻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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