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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妈妈站在梅氏身后,轻柔的给她按摩穴位,缓解她的疲劳。

梅氏作为侯府管家的女主人,每天早上去福寿堂那里伺候过老夫人用过早膳后,都要在花厅召见府中的管事奴仆,处理府中的庶务,一直到巳时才能抽开身回到自己的正院。

梅氏闭着眼睛,享受着陈妈妈轻柔适中的揉捏,沉吟道:“妈妈,你觉得,华娘是不是知晓了什么?”

陈妈妈手上动作丝毫未停,嗤笑道:“她一个十二岁的小人儿,能知道些什么?我们可从来没有做对不起他们兄妹的事。太太,你太过忧虑了。”

梅氏慢慢睁开眼睛,对陈妈妈的话很是赞同,“对,没错,我们可从来没有做对不起他们兄妹的事,是我太杞人忧天了。”

时机未到,她梅氏又不是蠢顿之人,十年都忍了,还在乎这几年时间吗?

“那么前几天华娘害得我下不来台,又逼得玉儿只能去跪祠堂的事......”

梅氏语含迟疑,这是她十年来第一次算不准舒嫣华,这几天忙着照顾玉儿,如今才抽得开身来细想此事。

陈妈妈不以为意,“太太,孩子的心思就跟六月的天一样,说变就变的,今天看她们两姐妹的相处,不是跟以前一个样吗?

舒嫣华就是我们养出来的狗,叫打哪就打哪,你就放一百个心。以后,她那死鬼娘留下来的嫁妆,都会是我们玉姐儿的。”

陈妈妈是梅氏从闺阁中就一直伺候的大丫鬟,后来配了管事,跟着梅氏嫁到舒家,一直是梅氏的得力助手,对梅氏的手段知之甚深,梅氏也很信任她的忠心。..

很多时候,当局者迷,梅氏就需要陈妈妈来给她分析一下局外的情况,就如现在,她心内隐有不安,因为这是她这么多年第一次掌控不住舒嫣华,现在听陈妈妈的分析,又深觉有理。

梅氏舒了一口气,放松了,“大概是我想太多了,你说的对,我们只需要以不变应万变就足够了。”

“你男人传讯回来,说侯爷回到哪里了?”

梅氏接过陈妈妈递过来的茶杯,用杯盖撇了撇茶叶,问道。

陈妈妈在小绣墩上坐着,闻言答道:“他说侯爷回到苏杭了,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到了。”

梅氏算了算日期,“如果顺风顺水,想来五天后就能到京城了。”

陈妈妈想到自己男人也快要回来,心内也是欢喜,咧着嘴笑道:“是呀,侯爷今年过了年就匆匆回祖地祭祖,这一走,都快二十多天了。

今年侯爷不在家,我们家连花灯节都没有出门去看,太太年前还想订燕春楼的包厢,哪知道侯爷今年偏不得空,侯爷回来了可要补偿太太才行。”

梅氏笑骂了一声,“呸,你这个老货,尽在胡沁。”

陈妈妈轻轻打着自己的嘴巴,满脸赔笑,“是老奴的错,是老奴多嘴,该打该打。”

主仆两笑作一团。

......

舒嫣华正在书房里习字,就听门外传来秋儿的声音。

“大少爷,您来了,姑娘在书房里习字呢。”

“姑娘,大少爷来了。”

须臾,门外多出了一道人影,阳光照射在身上,投放在门口正对的明间,拉出长长的一道弧线。

“颜公的字笔力圆厚,气势庄严,其字雄厚挺拔,开阔雄劲。柳公的字,遒劲有力,充满骨气。

你要学两家之长,偏偏没有一样学到。华儿,你的字充满着煞气,格局太小,不够端庄大气。

颜公和柳公,都是满身正气之人,只要你学不到这点,便是你的字模仿的再像,也只有型而没有形。”

舒鸿煊进书房后,见到妹妹在练字,没有出声打扰。

舒嫣华也感觉到哥哥在旁边观看,也没有抬头打招呼,等到她搁笔的时候,就听到哥哥毫不客气的点评。

舒鸿煊拿起妹妹的字,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眉头紧锁,眉心轻蹙,沉吟片刻道:“字如其人,华儿这是心有怨气?为何?是还在怪舒妍玉?”

舒嫣华想不到哥哥这么敏感,也想不到原来自己的怨气已经体现在字上。

看着哥哥执拗认真的眸子,舒嫣华定定神,现在还不是告诉哥哥的时候,舒嫣华,你不能这么快就把哥哥拖下水。

她嘟了嘟嘴,像个真正的十二岁小姑娘那样,任性不讲理,“是呀,她让我生病好几天呢,母亲也不责罚她,让她跪祠堂,还装晕,这不是糊弄我吗?”

舒鸿煊直直的看着妹妹,只把她看得嘴角都快僵硬了,才大发慈悲的放过她,“如果发生了让你不舒服的事,你可以告诉哥哥,哥哥会想办法帮你出气的。”

舒鸿煊扬声吩咐道:“取个火盆来。”

门外守门的秋儿应了一声,嘱咐冬儿看好门,自己亲自取了一个火盆和火折子进书房。

看到舒嫣华摆摆手,秋儿又消无声息的退出门外。

舒鸿煊拿起火折子,把舒嫣华写的部大字点燃,看着它在火盆里烧成灰烬,才说道:

“华儿,须知隔墙有耳,有些话不可大大咧咧的说出来,有些东西,也不要留在手上,被人当做把柄。你可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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