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离门后,站着一排头戴防毒面具,身穿蓝色马甲腰挂大威力手枪的人,他们是国家警察的成员,这群人从隔离门一直延伸到走廊的尽头,约有三十人,他们如鹰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两侧的隔离病房,长着小山似的肌肉的双手背在身后,但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可在三秒内将枪内的子弹射向目标,并以一秒一发的速度将余下的子弹打光。魏溢林看他们的眼神,多了些敬畏——他们是凶残如缉事总局、蛮横如军事情报局都不敢明面冲撞的存在。

“都变异了。”柏韵莲看着病房中的人,轻轻地摇了摇头,要不是玻璃是单向的,那些感染者早就扑到玻璃上了,不过从它们亢奋的状态来看,它们能够感知到门外的“猎物”的存在。

“这些感……病患怎么处理?”魏溢林压低音调问龙发言官。

“等。”

宋茉莉被关在走廊最尽头的那间隔离病房中,门外早已聚集了十数门长枪短炮,十来名记者早已等到焦头烂额。龙发言官转过身,将两人拦下压低声音吩咐道:“房间中有录音器材,上面蒙了层布,可以略微改变音质,摄像枪会程对着病房,所以进去后一定要小心、慎言、严格按照程序办事。”

“是。”

“记者的话,我来回答,你们一句话也不要说。”

“是。”

“明白。”

三人刚刚靠近那间隔离室,记者们便一拥而上:“你好,请问你们是来执行血液注射的吗?”

“你好,请问这样做合法吗?”

“你好,请问这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病呢?”

“各位亲爱的记者朋友,我是阳川公众健康局的新闻发言官,龙德彰。我会回答你们的问题,请大家让开道路,好吗?”龙德彰挺身而出,挡在两人面前,吸收了所有的闪光灯,颇有“任尔千军万马,吾一人往矣。”之势。

在龙德彰的掩护下、在魏溢林的推搡下,柏韵莲终于得以进入这“敌军围困万千重”的隔离病房。

隔离病房中,身穿蓝白色病号服的宋茉莉正半躺在病床上,枕着两只鼓鼓的大枕头,她真人比案宗照片上的要漂亮,白皙的皮肤、修长的手指、一张鹅蛋脸上镶嵌着匀称且精致的五官,一头黑发柔软顺滑,保养得非常好。

美得像个魔鬼。这是柏韵莲对她的第一印象。

宋茉莉见有人进来,想坐起来,没想到被子下发出“哐当”的声响,柏韵莲一愣,下意识地要套夹在左腋下的枪,她几乎成功了——要不是她压根没带枪以及镣铐在最后的那一刻露出了真容的话。

宋茉莉的双手被手铐拷在一起,左脚则被铁镣拷在床脚,刚刚的响动便是这条铁镣铐发出的。柏韵莲暗中叹了口气:真是造化弄人,这么美的一个姑娘,真变异了,观众们的第一反应估计是恨我吧。

确实,如果宋茉莉丑一点,或者是个油腻男,说不定真能达到“西门豹治邺”中的效果。但偏偏,宋茉莉是个佳人,虽不致绝代,但绝对令人垂涎。而偏偏,包括贾先生在内的一众大员,这次又决定绝不弄虚作假。

柏韵莲拉过一张椅子,刚坐下,身子便不由自主地软了下去。

“你是反邪司的人?”宋茉莉居高临下审视着柏韵莲,目光犀利,像个女王。

“不是。”眼帘越发地沉,无力感渐渐涌上心头,看来,是不能坐着了。

“那你是什么人?”宋茉莉的声音在柏韵莲耳边“嗡嗡”作响,弄得她一阵眩晕。

这样下去可不行,观察窗外,龙德彰看得汗流浃背,因为在旁人看来,这一问一答中,柏韵莲已经完居于下风,仿佛她才是犯人。

“梁河道公众健康厅。”

“这么说,我的器官有保障咯?”宋茉莉发出铜铃般的笑声。

柏韵莲似乎缓过了劲,只见她将手上那个档案袋放在病房中的那张新搬过来的案几上,将里面的东西整沓取了出来:“姓名?”

宋茉莉冷冷地吭了声,只用眼尾看着柏韵莲:“你是猪。”

“什么?”柏韵莲一时没有听清楚。

“你是猪!哈哈哈哈哈。”宋茉莉高声叫道,“木子李,而是的是,珠宝的珠。”

“你为什么要喝感染者的血?”柏韵莲压下怒火,问道,按照程序,在给宋茉莉输血之前,必须回答一大堆的问题,包括许多令她和柏韵莲都觉得无谓的,且又因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将毫无保留地传播到国乃至世界的观众面前,所以柏韵莲必须保持仪态——宋茉莉可以对她百般戏弄,但她却不能有任何反应。

“你这是想加入?”

“你是拜血会的阳川分站负责人,难道连感染者的血有什么用也不知道?”柏韵莲用起了激将法,“如果真那样,就不怕被人骗了?”

宋茉莉“咯咯咯”地笑起来,举起双手摸了摸自己那因枕在枕头上而乱糟糟的头发:“别老推己及人。别以为别人都跟你们一样,蒙在鼓里。”

“你好像知道得不少啊。”

“起码我知道,环州已经陷落。”宋茉莉抬起头,扯了扯眼眉,看着柏韵莲的眼神,写满了得意,“你信不信,单凭这条,我就能从门外那些记者手中,拿到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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