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阑珊,深夜的北原市热闹依旧不减,驶过护城河河岸,倒影里,五彩的夜灯都成了起伏的波澜。

车内没有江晚绿讨厌的异味,可能是安装了汽车空气过滤器,还有一点点冷松香,是白舸身上的味道。

没人说话,她微微歪着头看掠过车窗的灯影,眼皮子开始打架。

“江晚绿?”

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江晚绿皱皱眉头,小声嘀咕,“陈圆,不要吵。”

白舸无奈,他不知道她的宿舍楼在哪儿只能随便停在学校里。

已经十一点二十分了,仍有零零碎碎的人在外面游荡,大多是些黏黏腻腻的小情侣,热恋时期连分开一秒都难熬。

而这样单纯炽热的校园生活,早已显得陌生。

“江晚绿,点名了。”

“啊?到!”

听到点名两个字,江晚绿下意识弹起,接着又跌落下来,她这才迷迷糊糊转过头,发现自己还坐在车里,若不是有安带勒着,脑袋就得开花了。

“主任,喊人也不用这样吧,好吓人。”

分数分数,学生的命根,哪怕是一点平时分,万一期末没考好就等着这点平时分补救呢,说不定总分反而能拉上去不少。

车里很暗,她看不清白舸的表情,估计根本就没表情。

“我也没办法,叫不醒你啊,要不要我提醒你,距离十一点半还有七分钟。”

“啊?那主任我先走,你知道怎么出去吧,路上小心,拜拜!”

江晚绿赶忙解下安带,推开车门下车,在车前转了一圈辨认清方向,这才赶忙朝着左前方跑了出去。

白舸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按亮了车前灯,帮她照路,江晚绿步子停了下,朝后摆摆手,很快转过前面的超市就看不到人了。

“呼,总算赶回来了,差一点就被锁在外面了。”

她推开寝室的门,说话都连不上趟,瘫坐在椅子上直喘粗气。

陈圆转过脸来,脸上敷着张雪白雪白的面膜,说话语音平直僵硬。

“部门聚餐了?怎么回来这么晚,你再不回来我就打110了。”

“什么聚餐,别提了,白舸选了我做他的助理,一上来就找了一堆书叫我看,这么厚一摞啊,还说三天要看完,心好累。”

她拉开包,从里头拿出那本书来,这书也都是白舸看过做了笔记的,说是一本,知识厚度却足有两本!

陈圆咋舌,“不会吧,看来学术大牛一个个都是工作狂,真不知道该说你幸运还是不幸了,我就是条咸鱼,梦想是晒完这边的盐粒翻过来晒那边,成绩也向来是垫底的,想着找个轻松点的工作混着就算了,感谢清源科技pass之恩。”

说着,她双掌合十,还晃了晃。

头顶的灯灭了,十二点准时熄灯,江晚绿只好开着手机上的手电筒,摸黑去洗漱,涂完护肤品之后,开了小充电台灯爬上床,继续熬夜看书,时不时还做下笔记。

上班第二天,江晚绿起晚了,跟着清源科技的大部队,差五分钟九点这才挤着电梯上了楼。

“白主任早。”

白舸办公室内,又是一片奶香,她看了看,这回是早餐奶,不是奶粉。

她从包里掏出买的早点豆沙包,边吃边开了锁,拿出昨晚那本书和笔记本来,也不管还没到上班时间开始看。

白舸皱了皱眉,拿着一袋还没开封的奶放在她桌子上,顺便把书抽走。

江晚绿:“???”

白舸:“吃饭时不要看书,会影响食欲和胃部的消化吸收,时间久了肠胃不好,看书效率也慢,吃完再看。”

呵呵,白主任,你管的好多哦!

江晚绿只得先啃豆沙包。

白舸:“喝奶。”

她拿起奶来,咬破。

江晚绿好想问问他,年仅三十二岁的白舸同志,你是已经过上了老干部的生活了吗。

在白舸的监督下,吃完早饭又大眼瞪小眼五分钟,这才一齐开始工作,她没有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白舸!感觉好像在上托儿所。

白所长看了她一眼,江晚绿回过神来,赶忙看书,不知道有生之年自己还有没有从托儿所毕业的那天。

忙碌而有序的生活反倒让她适应的很快,毕竟在学校时也是差不多的节奏,白舸虽然有点古怪,天天绷着张脸,吃早饭必须有奶,还强迫江晚绿养成同样的习惯,却是真正走在水处理前沿的学术大牛。

分析起问题来清晰透彻,知识面也广,思维不局限很是跳脱,往往能从别人想不到的角度找出解决问题、实现工程目标的路来。

江晚绿的崇拜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浪高过一浪,就算天天被逼着喝牛奶也没关系,哪怕在白舸身边多工作几年,浪变成了奶浪,痛并快乐着一起浪哩个浪。

不过她还是不太懂为什么白舸早饭要求这么多,晚饭却总是要她提醒才会去。

三天时间一到,江晚绿吐血的力气都没了,明知道自己黑眼圈很重,却也没心思用什么遮瑕了,而白舸却并没有进行所谓的提问。

“我知道你都已经看的差不多了,所以提问就不用了,给,再看看这份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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