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初上,月光倾洒于七根玄铁寒冰链,异常瘆人。周遭又静得可怕!可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悬棺之中也没了动静,隼不言已入梦乡,梦见白骨横陈,梦见自己孤身行走在荒芜的大漠中。这是种奇妙的感觉,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但就是无法逃离那片沙漠。

沙尘骤起,迷了隼不言双眼,恍惚间,那身影耸入云霄,隼不言只能看见它强健有力的四足,就像四根通天柱,在风沙中屹立不倒。

远远地,竟有人影在与巨兽搏斗,打斗声惊天地、泣鬼神。

等隼不言迎着风沙走近,一切随风而逝。那是段远古时候的记忆,留存于九婴的血脉之中。不论是那血流成河的太古年间,还是不断变化的百万年时光,九婴可曾正眼看过一个生灵?却将那人刻印在血脉中,其厉害可见一斑。隼不言也多半猜到九婴侵入身体,如今拉他来这片梦境,必有所图。

果不其然,风沙聚成一片人形残影。

残影竟张了张嘴唇,仿佛有话要说。

隼不言抬手就是一剑!

残影被剑打散,却又渐渐积聚起来。

隼不言反手又是一剑!

残影大声咆哮!不见边际的大漠中满是凄厉的吼声!“哼,区区蝼蚁!”

隼不言也收手了,他晓得杀不死残影,答道:“在我看来你也不过是条毛毛虫。”

残影大笑不止!天上忽然压来一只手掌将隼不言压得四分五裂!隼不言啐了几口血,竟觉疼痛不已!

孰梦孰醒,他已经不太确定了。残影嗤笑道:“可惜你的命就是我的命,不然,你会死得和虫子一样悲惨。”

隼不言道:“九头毛毛虫,口气倒不小。”

手掌猛然一压,隼不言浑身都被拆了,除了脑袋几乎都被压成肉酱。而他所经历的疼痛就和现实中一模一样。

残影桀桀笑着。“九天之下,有何物不对我跪拜?你再惹怒了我,我要你魂飞魄散!”

隼不言道:“求之不得!”

残影气得说不出话,骤然消散。

“再长点本事吧,毕竟是我的躯壳,绝不能被人笑话。”

“等!”整片大漠翻卷纵横,支离破碎,他的身躯仿佛也给搅烂,不由得大惊!

他醒了!浑身已被冷汗浸透。

隼不言深吸了口气,他还对梦中事情耿耿于怀,梦太真实了,隼不言望着自己右臂,仍有淡淡幽光。它被冰丝缚穿过,动弹不得。隼不言也无法感受到右臂,它仿佛是独立的,如今进入一种休眠的状态。隼不言身被冰丝缚所包,他伸手弹了弹,只觉得冰丝缚韧性十足,拿残剑一凿,竟迸出火星!羌人为何这么怕自己?隼不言猜测就是手臂的缘故,毕竟独臂的人很少见,长出手臂的人就更少见了,如果有,那这个就不叫人了。

除此之外隼不言还担心金色孢子。不过现在安然无恙,也懒得去想了。隼不言将剑藏在臂弯里,小作歇息,他并不晓得棺外有人在打他的主意。

那口黑棺材连一丝月光都镀不上来,朦胧之中,有东西呼之欲出,在地上投出怖人的阴影。

幽长老正审视着这座悬棺。它独自度过了无数鲜血纷飞的年代,羌人视它如神。但为了自己孙子,幽长老一句“冒犯了”,便走到锁链前将那口黑棺材降下。

他的手刚摸到棺盖,就觉得冰寒彻骨!古老的力量令幽长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咬了咬牙,强行开棺!

窗台上,一盏孤灯摇晃。族长已给东方朔服下解药,静静等他醒来。她无意间望见东方朔那柄破剑,心中好奇,便将剑拿了起来。

只见其上缠满绷带,用指头一拨,能见珠光宝气的剑身。现在看来,这或许是柄有故事的剑,族长忍不住握住剑柄,她早就想知道这是一柄怎样的剑!

她稍稍用力,竟拔不出剑。再一用力,只闻“咯嚓”一声,寒光出鞘!有人从后边抱住了她柔软的腰肢。东方朔握着她手,只一推,便又将那道寒光推回剑鞘。原来,这竟是柄举世无双的宝剑,族长也见过不少剑了,不论色泽还是品相,都无法与东方朔的“破剑”媲美。

族长打出一掌,却被东方朔轻易挡住了,顺势一绊,她就摔倒在怀里。

族长面泛微红,明知拗不过他,便也不反抗了。她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多年,我始终没猜出你的身份。”

东方朔道:“那就别猜了,浪迹天涯岂不快哉?”

族长道:“但我晓得如此奢华的剑,听闻陆太尉家有位二少出身富贵,剑法卓绝。可惜不屑名利,早早地飘进江湖再无音讯了。”

东方朔的眼里波澜不惊,连族长这样的老江湖都看不出真假。

名字,他可能早就忘了。犹记得稻花香的时节,曾有少年一曲豪歌,策马向远方。族长觉得某些地方,他真得和那少年极为相似。他们以剑为尊,他们都喜欢喝酒,他们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像风一样。

东方朔道:“可能我喝醉了,怎么不见小兄弟呢?”

族长道:“你的小兄弟情况不妙。还有,该如何称呼他?”

东方朔眉头一皱,道:“小兄弟就叫小兄弟,何需名字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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