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忘天走出的时候,影部死士皆已倒在血泊中,惊天雷幕,密密麻麻地立着组织的刺客。

现已到了如此境地,黎忘天竟还放声大笑!

“你还笑!安知穷途末路?”

刺客从屋顶杀下,仿佛一群舐血的乌鸦。

黎忘天只一伸手,天哭地号!

残碎的身体也成条成块地落下。黎忘天活动着手腕,冷冷道:“站在我这边的还有一个人,有他在,就不算末路。”

几百号人被处以极刑,切得粉碎!一招之下,每个人都经历了最难忘的痛苦。黎忘天踏过满地的尸骨,雨水冲刷着还在流血的缝口......

痛苦!

双倍的痛楚。

他已没有了与他分担痛苦的人,原来双生子连痛苦亦会分担一半,他们所承受过的痛苦从来都是常人的一半,一旦其中一个死去,另一人就会受到双倍的痛苦。

黎忘天攥紧了拳头,他忽然感到一切都是如此虚幻,一切都不过是场权力游戏。

只有乱世王的衰落,才会响起武皇的名字。黎忘杯究竟是因武而痴?还是有一段难以说出的恻隐之情?或他为了武皇的成名,不惜掀起天下干戈。

永远没有答案,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黎忘天拾起染血的影部面具,戴在了脸上,他的肌肉在抽搐,浑身因痛苦而扭曲,他已进入无法挽回的深渊。可他很快将这股怒意隐忍下去,廉贞与诸葛狐已在左右屋檐出现。

两人身负重伤。

诸葛狐瞪着双目,道:“想不到是你!竟然是你出卖了我们。”

廉贞没有说话。

黎忘天捏了捏小胡子,道:“廉贞,你尽管解释。”

廉贞拱手相呈,那正是关押原绝顶牢房的特制钥匙,既然钥匙在他身上,那就是有人仿造了。

诸葛狐道:“那你之前为何不拿出来?”

黎忘天道:“因为他认定了你才是叛徒,普通人拿到了钥匙也不可能知道开启牢门的方法,叛徒是一定有的,而且就在我们三人之中。”

廉贞点点头,一掌朝自己的面门轰去,顿时脑浆迸裂而死。

诸葛狐大惊:“他、他......真得这么做?”

黎忘天道:“这是最快的方法,他肯一死证明自己的清白,你呢?”诸葛狐两股战战,连舌头都似打了结,不停说道:“你太狠了,实在太绝情了!”

黎忘天道:“不错,为了揪出你这只老狐狸,已经死了多少人。”

诸葛狐的面色已变得平静,只道:“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防止乱世王的尸骨落于你手,现在看来,你却已经得逞了。”

黎忘天道:“我很好奇组织是个什么组织,像你这样精明的人,又跟了我整整九年,九年的时间你也算权倾朝野尝尽了好处,怎还受于组织的控制之下?”

诸葛狐道:“我没得选择。”

本来他聪明一世,觉得任何事都有选择,直到他遇见了组织,才发现这是个笑话。

是非在乎的不是公理,而是实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纵再聪明,再有天大的本事,终也没得选择。

诸葛狐道:“你和廉贞都是真英雄,而我只能做假君子。”

黎忘天道:“你就没有一些关于组织的事情对我说?”

诸葛狐道:“没有。”

就在黎忘天即将发功之际,诸葛狐却已死去,他自断浑身所有的经脉,用无比痛苦的手段结束自己的生命。

诸葛狐虽说没有,但他未必没有留下线索,他死时蜷起三根手指,面朝南方。黎忘天知道皇城南部有个地方叫三河,河边荒芜危险,常有水鬼猛兽上岸食人,所以没人敢靠近那个地方,就在三河附近,一定留有组织相关的线索。

阴影中闪出一支别动部队。

刑部的人。

刑部兵马着黑冠、黑履、黑鱼绣袍,看似精武干练,实是七部之中唯一能与影部分庭抗礼的势力。虽不如影部个个千挑万选,却也是不俗的暗杀者,他们就像一片黑色的阴影。

三万的人的阴影就在黎忘天身后,他们平日扮做寻常百姓,其实一直暗中保护着皇城。

刑部是最后的保障。

他们三万人的存在,就为了这样的一天,自成为刑部一员开始,他们就已明白自己的结局。

“圣上,请更衣。”刑部勇士半跪在地,呈上一套黑鱼绣袍。

因为组织已渗透进了皇城,他们会尽一切力量追杀黎忘天,而刑部的作用就是鱼目混珠。

黎忘天正了正衣履。

——“其他四部如何?”

“回圣上,兵部失去联系,影部残存一人,乐、礼部下分别两万零三百人,皆已在城内待命,就等一声令下,突出重围。”

黎忘天道:“我认得你,你是叫吕见笑,我问你,天下还有哪处势力是我信得过的?”

吕见笑道:“银狮部队的将领仇蓉,在下曾在扬州对其刺探,可以人头担保。”

黎忘天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接下来你可要保性命,带我去见仇蓉。”

万道烟火迸射。

皇城内亮如白昼,青石砖上却被鲜血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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