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个子也不是疯狗,在心里打了一个突,张家,他惹不起!于是把目光又移向面孔团团的徐东家。其实他也不敢指认徐东家,他们与马匪常打交道,帮中武艺高强之辈着实不少,小个子并不敢惹这个麻烦。

但是他这一犹豫可坏了,徐东家素有心疾,看小个子凝目望着自己,脸上不由得发黄,由黄转白,就在这时,铁哈齐暴喝一声:“到底还有没有?”

就听“咕咚”一声,徐东家一头栽倒在地,口角流涎,一股难闻的气味从裤裆传出来,知客僧赶过去看时,人已经被吓破了苦胆,纵使华佗再世也难施救。

“哼,胆小鬼!”铁哈齐不屑地骂了一句,转过头问龚二爷,“是你方才在骂将军吧?”

“我……”龚二爷欲待争辩,谁想到铁哈齐根本就不听,“我”是个开口音,等他把嘴巴一张,铁哈齐抽出一把尖尖的匕首,一刀捅到嘴里,刀没送尽只进去寸许长的刀尖,在龚二爷嘴里搅了搅,顺势往外一带,就见一个血糊糊的肉块伴着一声含糊不清的痛叫,“啪”的一声落在了青砖地上,

龚二爷双臂被缚,只疼得是双足乱蹦,啊啊呀呀叫着,鲜血从口中大股大股涌出,瞬间染红了地面。

众人眼见方才还在谈笑的龚二爷转眼间就被人割了舌头,不由得都心惊胆战。铁齐看众人噤如寒蝉,满意地笑了笑,双手一拍,过来两个身手矫健的士卒按住龚二爷。

“奉将令,此人是弩族奸细,家产籍没充公,至于本人嘛……”铁齐顿了顿,扫视全场,“这些日子把你们这些贱民的狗头挂在高竿上,看起来效用不大,将军说,干脆把这个人悬在塔刹之上,让全城的百姓都看看,以儆效尤!”

“军爷,这万万不可!”这里闹得天翻地覆,方丈早就被惊动了,急匆匆赶过来,正听见这最后一句话,急得袍袖抖动,慌忙阻拦。

“朝廷处置犯人自有法度,方外之人不敢妄议,可这千年古刹连先帝都曾来此礼佛,怎么能用作刑决之所。”

“不行?倒要让你看看行不行!”铁齐本是孙将军的家奴,随着将军南征北战,学到了一身的骄纵之气,性子也与他的主子一样暴戾凶残。

一挥手,一队披挂整齐的士兵齐刷刷拔出钢刀挡在僧众之前,那两个健卒推拉着龚二爷来到古塔下,抬脚踹开塔门,推搡着将龚二爷弄了进去。

塔高七层,取的是佛家七宝之意,每一层都有信众供奉的长明灯,所以三人沿木梯上塔的身影透过四面的拱券门洞看得是清清楚楚,龚二爷失血过多,走到后来人已经半昏了,由两个士卒搓弄着拽到第七层,其中一个士卒从窗口攀援而出,另一个怕龚二爷突然挣扎,拔刀用刀柄在他头上猛力击了两下,头骨碎裂之声清晰可闻,随后将其递出去,二人合力将龚二爷挂在了塔刹边上悬铜铃的檐角上。

龚二爷穿的是一身白衣裤,血溅其上本就醒目,此时悬在高处,灯火一照看上去真是触目惊心。

“阿弥陀佛!”僧众悲愤万分,不想这净土竟无端端遭此亵渎,在方丈一声佛号高宣后俱都随之下拜,更有人哽咽出声。

“哈哈哈……”铁齐却是狂笑不止,将手一挥,“怎么,你们同情这奸细?哼,看来俱是同党!把这些和尚都抓起来,在这寺里细细地搜,看看是不是容留了弩族奸细。”

群僧闻言大惊,这古刹流传千年,西来佛宝和历朝历代皇帝御赐的珍宝不计其数,敢情这铁齐是起了劫掠之心。

院里这些人都是吃斋念佛的居士和持戒修行的出家人,怎么能容铁齐这样胡来,人群呼啦往上一围,愤慨之下想去与铁哈齐理论。

院子里只有两个人纹丝没动,一个是张抚之、另一个就是楼澈。

楼澈笑笑,没有打到七寸上的把握,那就干脆不要出手,否则必招反噬。

铁哈齐的心比蛇还毒,他嘴角挂着一丝狞笑,只等众人冲到眼前就要下令士卒“洗剿贼匪”,之后掠去寺内的金银财宝,干脆一把火烧了这千年古刹,到时候死无对证,试问眼下的城中谁敢为叛逆出头来得罪孙帅。

铁齐的手已经抬了起来,眼看寺就要遭劫数,忽然栖息在四周禅林的鸟群惊鸣而起,一时遮天蔽日,众人正瞧得发呆,古塔四周悬挂的二十八个硕大铜铃居然无风自动,同时发出“哗啷啷”刺耳的巨大响声,震得人心神大乱。

“这是……”一干僧众连同那些刀剑出鞘的士兵都面面相觑,彼此还没来得及问句话,忽然大地颤动,脚下不稳。

众人只觉得仿佛深陷泥沼。张抚之脚底下软绵绵地无处借力,幸好这时候楼澈就站在他身侧,二人把臂支撑,好不容易站稳了,周遭人等可就是像喝醉了酒一般,踉踉跄跄栽倒一片。

惊呼声中有两声特别尖厉,古平原眼角向上一抬,就见古塔也宛如风中墙草摇摆着,而那两声尖厉的呼声就来自于方才那两个上塔的健卒。

本来他们能够抓紧塔檐的话还不至于有事,但地动之威非同小可,他们身处佛塔之上还以为是报应速至,吓得心胆俱裂,扎手扎脚想要躲回塔中,其中一个不留神失手跌落塔下,另一个被同伴的呼声骇破了胆,脚一软也坠了下来。

地震不一会儿就停了,古塔建筑牢固,连爿墙都没有裂开,但听得四下里惨呼声不断,就知道民房倒塌,受灾的人必定不在少数。

铁齐虽是悍将,面对这巨灾也没了先前的威风,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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