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堆里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现在国家工业落后,垃圾堆里破铜烂铁都很少有,能翻到几支牙膏皮算不错了,一般顶多是小孩子的作业本、旧书本,或者烂得实在没法穿的塑料鞋,这两样可以论斤卖,再不就是谁家喝汽水忘了退的玻璃瓶子,要是捡到了拿去国营商店退五分钱,就算是翻垃圾的高回报了。

所以在小孩儿们眼里,翻垃圾堆的最大快乐,是找到玻璃珠子,香烟盒,画片儿。

郑大福爬上垃圾山,在唐棠脚边看来看去,最后认定唐棠看中的是那个红色的香烟盒,唐棠想要,那他就要抢嘛。

郑二福当然也是这么认为,他学着他哥郑大福,胸脯挺得像个大公鸡,头仰得能用鼻孔接雨水,“是我们先看到的!”

唐棠不认识郑大福和郑二福,也不想和这两个傻子说话,万一傻子传染了她怎么办?她摸摸罩衣兜兜里的一角钱,拍一拍大黄的脑袋,转身准备下去了。

不过这时候,唐兵注意到了垃圾堆上的情形,赶紧和大哥二哥告状,“哥,有人欺负甜妞!”

唐文和唐武一看,垃圾堆上多了两个脏兮兮的像从泥巴里抠出来的小孩儿,他们凶巴巴地站在妹妹面前,妹妹呢,肯定是因为害怕,所以都不翻垃圾,准备下来了。

“谁敢欺负我妹?”唐武当即撂下抬着的煤筐,一边哇哇叫着,一边撒丫子往垃圾堆跑,“老子锤他!”

唐文也跑起来,还不忘叮嘱唐兵,“看着咱的煤啊!”

唐兵也想去帮妹妹的,好嘛,那就守着煤筐吧。

哥俩儿爬上垃圾堆,一眼就看到了郑大福脚下的烟盒。

那是一个北京牌香烟的包装盒,这种烟虽然远不如中华牌少有,甚至也不如群英牌高档,但是烟盒很受小孩儿们欢迎,因为上头印着大红色的天.安.门城楼,天.安.门嘛,就连小孩儿都怀有一种向往。

不过,唐文知道妹妹不喜欢香烟盒,所以他问:“甜妞,你要什么?哥给你翻。”

“对,别怕,二哥也帮你翻!”唐武小胸脯拍得啪啪响。

唐棠左边是大哥,右边是二哥,脚边还有一只大黄狗,翻个垃圾竟然翻出了打群架的气势。

不过还别说,当哥哥们的小妹妹可真好。

唐棠对哥哥们摇摇头,“我没什么想要的。”

唐文和唐武就觉得,妹妹肯定是吓到了,那不用问了,翻就是了,翻到什么好东西给妹妹就是了嘛。

郑大福和郑二福,一个七岁,一个五岁,俩人平时在村里横,那也不过是偷偷藏别人的玻璃珠子,扇烟盒时耍个赖,或者打架的时候直接动嘴巴咬。毛红花喊他们欺负唐棠,兄弟俩想的无非也是这些招数,反正弄哭了就作数。

他们在窗户里只看到唐棠,谁知道,人家竟然有三个哥哥?

而且郑大福和郑二福家的条件可远不如唐家,从小的生活水平那就不是一回事儿,体现出来就是,七岁的郑大福比同样七岁的唐文唐武矮了半个头,五岁的郑二福就更不说了。

所以,郑家兄弟俩立马就有点怂,不过想到毛红花就在街对面的二楼,兄弟俩又恢复了点底气。

眼看唐文和唐武已经蹲下开始刨垃圾了,郑大福兄弟俩怎么会服输?立马也蹲下,一手拉开烂椅子,一手扒拉开半个碎了的瓷碗。

没一会儿,郑二福乌里哇啦地叫起来,“哥,我找到两张画片!”

可不是,大红的底子,印着水浒人物,一盒烟才有一张的画片,小孩儿们可稀罕了。

“哈哈!”郑大福把烟片拿过来,一手举一张,两只手交替地在唐文和唐武面前晃悠着显摆。

唐文和唐武换个方向,继续扒拉。

没一会儿,唐武就扬眉吐气了,他手里举着一双烂塑料凉鞋,问唐文:“这能卖多少钱?”

旧塑料凉鞋论斤卖,唐武手里这一双码子很大,唐文掂量掂量,“起码能卖两三毛。”

两三毛啊,能买一大把大白兔!

顿时,郑大福手里的画片不好看了,上头的人物不威风了,他气呼呼地挪个地儿蹲着,专门跟唐武翻同一片儿。

四个小男孩儿刨得热火朝天,看的大黄都蠢蠢欲动,不住地伸出爪子模仿刨垃圾。

唐棠:……这是怎么变成翻垃圾大赛的?

突然,郑大福大叫起来:“这是我先看到的!”

唐文和唐武也不让步,“是我们先看到的!”

唐棠伸长脖子,看到一个破旧的铁皮盒子被她两个哥哥和郑大福兄弟拉来扯去,谁也不肯松手。

两三个回合之后,铁皮盒子的盖子滑落了,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倒了一地。

生锈的顶针,断半截的梳子,掉了瓷的搪瓷盖儿……各种没价值的乱七八糟的小物件儿。

唯有其中一张巴掌大的纸片,飘飘悠悠地落在郑大福脚边,唐棠看了一眼,那张纸片白底黑字,中间戳着一个红色的小章,上头写着:山岚市工商局。

哇,大票子!

郑大福去捡纸片了,唐棠心头一紧。

郑大福捡起来,翻过去翻过来看了几眼,咕哝道:“又不是粮票,还放盒子里。”说完,把纸片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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