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可是准备好了?”

玉娘站在门外,还是一身布衣荆钗,面上带着几分恭敬之色,却丝毫不显卑微。

门应声而开,一身沉重宫装的竺宁缓步而出,一双凤眸之中泛着从未有过的光彩。

“走吧。”

浅浅的二字出口,仿佛不过是低喃细语,却偏偏让玉娘察觉到其中的压迫之感,心中防备不由更甚。

只是,这般相似的气势,却是让她不忍心对这个女子做出什么。

看着竺宁缓缓离去的背影,玉娘神色复杂,良久,才听到身后的翠如说道:“这位公主的颜色,当真是世间难得一见了。”

玉娘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就这般立在院中,看着远处长安的方向,眼中一片复杂。

她已经忘了,究竟有多少年了,她只能这么待在靖安王府之内,除了这里,天下之大,竟是没有可以让她安身之地。

靖安王城内的人来来往往,如今,连颜绯尘都要离开了。怕是,这一去,难有归期。

而她,却是只能继续留在这里,一人听大漠驼铃,一人看梧桐叶落。

最后,一人,终老。

“回去吧。”

玉娘叹息一声,看着翠如欲言又止的样子没有说话。

她知道翠如的心思,那位公主自然也是知道,更不必说是颜绯尘了,既然这样,又怎么可能让她跟着去长安呢?

颜家的男人,从来只在乎自己看重的人,如翠如这般的侍女,哪怕是真的用了心思培养的,该舍弃的时候也一定会舍弃。

颜绯尘那个人,更是如此。虽然他在竺宁面前好似没有讨到过任何好处,可是实际上,谁又知道他因为竺宁一人又得到了什么呢?

玉娘没有再理翠如,她是一个不能出现在东夷皇室面前的人,自然不能去送他们一程。最后来此,见一见与那个人气质极为相似的竺宁,便够了。

天边红日映着漠漠黄沙,在靖安城的城门前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竺宁在与赫连钺和颜绯尘问好后便径自上了自己的马车,看着那两个人在那里互相试探,自然,又是未曾试探出任何东西。

然后,便是长长的车队启程,颜绯尘和赫连钺面上也是一派和谐。

竺宁摩挲着手中的玉佩,暗暗思索着接下来要走的路,敛去光华的双眸也在这一刻紧紧闭上,再无人能够窥探那古井无波下的波澜迭起。

“康宁二十三年,后至长安,东夷之乱由此而始。”

——《云齐书端烈皇后本纪》

“将军……”

凌牧非放下手中的情报,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他是荆国的一品将军,此次一战终于得胜,本想回到都城之后向皇上求娶他的心中之人,可是此刻才知,她的心上人竟是已经被送往了东夷。

“为何你们此时才告诉本将此事?本将不是说了,任何有关昭和公主的事情都要第一时间呈上来吗?你们是都没听见吗?”

手中情报“砰”地一声摔倒了桌子上,下面站着的几人也是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言。

“是我不让他们告诉你的,你要如何?”

一个一身战甲的女子缓步而入,凌牧非浑身的怒气在看到那女子的一瞬间便消了下去,嗫嚅地喊了一声:“长姐。”

那一身战甲的女子自从进入帐内,便把目光尽数落在了凌牧非身上,丝毫没有偏移一分。

“你们先出去。”

清冷的声音响起,那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应了一声后便急急离开。

在跨出帐子的一刻,几人都是十分默契地舒了口气,凌家这两姐弟之间的官司,他们可不能牵扯进去。

当下也不敢多做停留,立即便离开了,就好像有敌人在后面追杀一样,不过一瞬,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而帐内的气氛,却颇有几分尴尬。

“长姐,你为何要这么做?”

凌牧非不是傻子,昭和的事情只有刚才那几个心腹和他的这位长姐才知道,那几人是不可能违抗他的命令的,除非是他的长姐所令。

那女子摘下头盔,看向凌牧非的目光在他这质问一般语气中更是冷厉了几分:“若是我不让他们瞒下这个消息,莫非你还打算擅离职守,在与楼国的大战中悄无声息地回到京城不成?”

凌牧非被她说得一愣,的确,便是他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擅自离开战场回城便是死罪,以当时他什么功劳都未立的状态,就算皇上不追究,他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带走昭和的。

可是,若是他早点知道的话,他还可以想些其他的办法的呀,昭和也不至于落得一个失去了所有护卫的下场。

现在的她,已经前往东夷的都城长安,即将入宫,她才十五岁,身边一个护着她的人都没有,她又该怎么在东夷活下去?

凌牧非心中这般想着,不自觉便说了出来。

而那女子却只是冷哼一声:“你以为昭和还是那个你幼年时遇见的单纯小姑娘吗?能在那么多沙盗的手中活下来,能让靖安王颜绯尘陪着她一起进京,莫非你当真以为她一点本事都没有?

凌牧非,本来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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