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了一声。

老穆拿起院里磨好的镰刀一溜烟地顺着妻女远去的方向大步追去。

三夏的割麦,部是旧式的镰刀,凭人弯腰用力一镰一镰去收割,一天下来,累得人腰酸腿疼不说,单就弯腰站上一天,也让没有连续从事劳作的人累得浑身跟散了架似的。

老穆很少干农活,这一天下来,浑身骨头节都酸胀难受,大腿根如同灌了铅一样,迈步都有点困难。回到家中的他,顾不上与儿子搭话,便躺在了床上。感觉那有点发胀的眼皮实在难以睁开,便稍稍闭在一起,很快便传来了老穆只有沉睡时发出的缓慢呼吸声。

秀花做好饭时,已经掌灯时分,微弱的灯光下,穆珍依然在做着那对他来说好似永无尽头的试卷。“儿子,别做了,叫你爹吃饭!”秀花对儿子喊道。

穆珍缓缓站起来,走到床前,推了推躺在床上的老穆,“大大,起床吃饭!”老穆没有吭声,依然在沉睡中,穆珍又使劲推了推,老穆才慢慢醒来。

“吃饭!”穆珍又重复了一遍。

“这么快,肚子确实有点‘咕咕’叫了!”老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你的卷子做得怎么样了?”

“已经做完了,还背了一遍该背的课文!”穆珍显得很听话地说道。

“那拿来检查一下!”

“不吃饭了吗?”穆珍带着疑惑的眼神问道。

“吃,边吃边看!”

穆珍回到桌前,拿起桌上的试卷递给了老穆。

老穆坐起来,接过试卷并下床坐到了靠窗的桌前,凑着昏暗的灯光细细审阅起来。秀花将端进来的面条放在老穆一旁,端着饭碗,眼神却没有离开眼前的试卷。穆珍没有动,垂手而立在老穆的另一侧,眼睛注视着老穆按在试卷上的大拇指,跟着他滑动的红笔尖在移动。

“部正确!”老穆看到最后一道题,轻轻说了最近常说的四个字。

站在一旁的穆珍心里又落下了一块石头。接着去外间端起案板上的饭碗,大口吃了起来。

三夏麦收正紧锣密鼓地进行中,几天来,老穆忙完地里的农活,回到家便是忙于给儿子批阅试卷。即便是在地里,心思从没有离开儿子的学习,对于课本上的知识真的是做到了疏而不漏,唯恐有一点闪失,而失去了这次机会。

儿子这几天也很争气,每次都做得让老穆十分满意,也为老穆的悬着的心里注入了底气。

“今天已经是8号了,明天我就要带珍儿去考试,我提前回家去看看珍儿的学习。”站在地头上的老穆对正在捆麦的秀花说道,还没等秀花做出回应,便头也不回地向村里走去。秀花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珍儿!珍儿!”刚踏时大门的老穆连叫了两声,却没有得到回答,老穆心里有点吃紧,“这孩子哪里去了?”房门开着,当老穆站在房门时,惊了一下,儿子正趴在桌上沉睡着,“珍儿!”老穆有点生气,提高嗓门叫了一声,依然没有应答。

老穆急忙走近儿子,伸手摸了摸儿子的额头,立即缩了回来,“坏了,儿子高烧昏迷。”他顾不上多想,抱起儿子就往村里的诊所跑去。

虽说大家称为诊所,实则是当年村里人称“老李头”的赤脚医生李大奎的小药箱,后来增加了个药柜与工作台,于是便成了现在的诊所。站在诊所外的老李头看到老穆慌张的样子,急忙推开门将老穆迎进诊室,顺势摸了一下穆珍的额头,“先量一下体温。”边说边从磁缸中取出体温计甩了几下,递给了老穆,此时的老穆看着脸蛋烧得红如火炭的儿子,几乎要哭出来,他轻轻掀起儿子的胳膊肘,将体温计夹在了儿子的右腋下。

“39度5,我这里只能打个小针,你得抓紧到公社卫生院去打吊瓶!”老李头说着对着院里的女儿喊道,“小妮,咱家的地排车在哪里?赶紧准备,让你二叔将他儿子送医院!”

“在地里呢!”院里的小妮回应道。

“快去拉来,现在就去!”老李头有点着急地喊道。

“顺便叫上你大婶子!”老穆嘱托道。

在诊所坐着等车的老穆,心里如同着火一般,“这时候病倒了,简直是……”老穆不敢往下想,“现在是救人要紧!”

虽然仅有十多分钟就听到了路上秀花的说话声,然这对于老穆来说好像是等了一个时辰,他抱着儿子急冲冲地跨出诊所门,对还没有站稳的秀花嚷道:“快去家里取床被子来!”

“别去了,先抱我这里的吧!”老李头说着,先递过一床草席,然后抱着一床被子连同草席铺在了地排车上。

老穆让秀花坐在车上,用棉被裹着,抱紧儿子,自己拉起地排车,急速地向前冲去。那一路小跑,引来路旁不少正在忙农活人们诧异的眼神,老穆顾不上;被那偶尔因颠簸引来秀花“慢点”的提醒,老穆顾不上;对于路上一些认识人的招呼,老穆实在是顾不上答话。

离小王庄最近的公社卫生院仅三里多路,老穆将车停下来时,已是满头大汗,当儿子挂上吊瓶时,他这才发现自己腿有点发软,瘫坐在病床上,一动也不愿动。他头脑里清晰地反映出大夫说过的“没有大事,发现得及时,只是感冒发烧,打打针就好了!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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