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走族并不视暴力为苦闷人生的解药,他们只是喜欢绽放青春。”

“所以他们利用机车的速度,超越着平凡,用荷尔蒙滋养生命,防止它在岁月中日渐枯萎。”

“愿暴走族的传奇,我们敬佩的李江流大哥一路走好。”

在急救室里,暴走族们眼含热泪,集体鞠躬向病床上的年轻人进行最后的告别。

“这是你们的悼词吗?还真够傻的。”年轻人慢慢合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到来。

他并不害怕即将来临的黑暗,他只是惋惜将会因此消逝的回忆,他试图在最后的时间里抓住一些重要的人生片段,当做自己最后的陪伴。

然后他成功了,可还没来得及品味,就发现有些不对。

这些回忆是如此的陌生,像是属于另一个人的记忆。

这只是个开始。

随后,更多陌生的记忆变成了刀子,扎进脑壳,嵌入脑海,让他头痛欲裂,不断在记忆碎片中穿梭,慢慢重合,下一刻,他知道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有些好笑的是,这个人也叫李江流。

……

……

一股辛辣的药味传入鼻端,李江流睁开了眼,眼珠转动,他看到了所处的房间。

药炉烘着青色的墙壁驱赶着湿气,厚厚的布幔围在床的四周,将凉气挡在外面。

他笑了,因为他发现自己从一个病房穿越到了另一个病房。只是这个病房里没有********的小护士,只有一个穿着长袍的健壮老者。

老者很激动,褶皱里的尘埃都荡了出来,围着自己转了三圈,忽然掀开了布幔,向着外面大喊道:“少爷醒了!”

细碎的脚步声响起,一个面色娇美的妇人在碑女的簇拥下走了过来,探头看了李江流一眼后,眼神不经意间的闪过一丝阴郁,转而对身旁人笑了起来,“江流能睁眼了,快回去告诉老爷,免得他继续担心。”

“这半年来,有劳三娘挂念了。”李江流的语调很生硬,不是为了刻意表达某种情绪,他只是单纯的不适应这个世界的说话方式。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人都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妇人吃吃道:“你……你怎么。”她身边有个没城府的婢女,更是直接把话说了出来:“这二少爷不是个傻子吗?怎么能把话说流利了?”

“啪”妇人抽了她一耳光,“多嘴!以下犯上,该打。”

李江流暗中苦笑。

想他堂堂暴走族的传奇,街头小霸王李江流,竟然穿越到了一个傻子身上。

这个身体以前的主人,在六岁前是正常人,六岁后却一病不起,成了一个傻子,在床上躺了十一年,半年前更是得了一场重病,连眼睛都睁不开,除了老管家秦伯和他的父亲,其他人对他没有丝毫关心,就当他死了。

他尽力压服重生后的喜悦,做出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下床起身,从犹在震惊的人群中穿过,走出大门来到院子里,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望着外面阳光灿烂的日子,他轻轻道:“开元大陆嘛?我来了。”

像是应答这个莫名之人,空中突然闪过一片阴霾,阳光在骤雨中摇曳着,拖出他孤寂的残影,片刻后是闪电、雷鸣,嘶吼的风,带着指甲般大的雨点拍击着他的身体。

“像是不太欢迎我呀……”他现在心情很好,也没兴趣和老天爷多做纠缠,就背着双手站在风雨中,感受着活着的乐趣。

这个世界无可奈何,只好接受了他的存在,收敛了脾气,重新还回一片阳光。

他厌恶屋中的药味,便迈步走了更远,将一片楼宇收入了眼眸。

鳞次栉比的院落,精巧通幽的园林,厚重古朴的山石旁边是有数尾鱼儿再游的池塘。

“这地方比庄园还要大呀……还真是会享受。”

脑袋依旧有点疼,但空气中的花香味让他感觉好些了,便看似随意的溜达着,和这副身体进行磨合。

在一根拴马石上,他压了压腿,尽量将萎缩的肌肉伸展开。

“看,那个傻子下床了。”几个婢女同他擦身而过,若无其事的看着他。

“起床又怎样,还不是那副傻样。”

对于有些人来说,如果自己不幸,那就需要找一个更不幸的人,她们说的神采飞扬,显然将嘲笑傻子当成了乐事。

当傻子有个唯一的好处,便是所有人都会把他当成空气,可以认真的当个看客。

类似这样的画面,之前这副身体的主人已不知道看过多少次,存在脑中的回忆让李江流对此有些厌倦。

从睁开眼后,他就没准备继续玩这无聊的游戏,所以他懒洋洋的走了过去,笑道:“我是你们的少爷,不是傻子。”

婢女们“啊呀”一声,像见到了会说话的石头,吃惊的捂住了嘴,随后像一群老母鸡一样咯咯的叫着,“来人呀,傻子……啊不,少爷开口说话了。”

“他以前是傻子,但不是哑巴呀?”李江流不解的挠了挠头,“况且我因病而傻,现在病好了,自然就不傻了,真不知道谁是傻子。”

但这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他将思绪聚拢,梳理着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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