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慵懒的微微低头看着墨姝,墨姝抬头凝视着少年。

梨花树下,白衣少年,娇俏女子。

时间就像被定格。

这个时候,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轻轻地春风,将梨花吹落,悠悠地落在墨姝的乌黑如墨的发上,衬得她肤色,仿若透明。

少年突然勾唇浅笑,轻轻地抬起手,落在墨姝耳后,墨姝下意识的闭起眼睛。

“你在怕什么”少年慵懒地道。

墨姝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不妥,又慢慢睁开眼睛。

只见少年手指捏着一颗洁白的梨花递到她眼前。

“多谢公子”她觉得有些尴尬。

“嗷…呜…”大狗小声的哼着,就像受了委屈一般,一下又爪子刨刨墨姝的裙子,一下绕着墨姝转几圈。

“干什么!”少年盯着它冷冷开口道。

大狗停下来与少年四目相对了一番,少年的眼里透出冰寒,没多久,大狗就耷拉着耳朵败下阵来,避开了少年的眼神。

泄了气似的趴在墨姝裙角下,就像在说它很委屈。

墨姝见它这样有些哭笑不得,她蹲下身子,用手轻轻地顺着大狗的毛发,大狗十分享受地趴在地上,任由墨姝抚摸着。

少年看着这一面有些错愕。

“温然,你个臭小子,又带烧酒乱跑!”梨园里突然出现一声怒哄。

墨姝温声望去,只见梨园深处出现一红衣诀诀的女子,正怒气冲冲的往这边跑来。

大狗见了红衣女子,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蹬蹬蹬地跑了过去。

墨姝惊觉,温然?定国公世子?

她是听过温然的名讳与事迹的。

相传温然生性冰冷,杀人不睁眼。长得更是豹头环眼十分凶残,左脸上有道食指长的伤疤,面目狰狞,凶神恶煞的,走在街上都能将女子幼儿吓哭过去。

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唯有杀人。

九岁就被定国公送上战场杀敌,十二岁斩下敌军将首领,只花了三年便将与大周僵持了十年的北狄击退百里。北狄人对温然两字可谓是闻风丧胆。

后来北狄写下降书,愿割让五城,每年进贡大周,要同大周求和,可温然却将求和使者挥于剑下。

两国征战,不斩使者。

温然亲自觐见皇帝,请求皇帝拒绝求和。北狄对大周的骚扰百年来从未中断,边疆百姓民不聊生,皇帝对北狄早已恨之入骨,极不顺眼,北狄一日不灭,皇帝便一日不能心安。于是大手一挥,准了温然的折子。

民间相传温然是因为担心北狄投降之后他便不能继续杀人,因此不愿接这求和书,还有的说温然是因为想操控温家军才不让北狄求和,总之,各种说法偏居一偶。

可眼前的少年俊美绝伦……面容虽冷却并非是无嗤血之人。

“我说你这么总是往这梨园跑…原来是有佳人在此”红衣女子邪笑着打趣道。

少年不语。

墨姝微怔,福身道:“见过郡主,见过世子…”

红衣女子蹲下身子摸了摸大狗的头,有些震惊的问道:“你这么知道我是郡主”

不等墨姝回答,她又自言自语的说“也对,京城的人都说我暴戾,养一条凶狠的大狼。你会知道我,也不是什么惊奇的事”

她说得若无其事,就像在聊今天的天气如何。

可墨姝听得却有些心酸。

安宁郡主温璇宁,定国公的亲妹妹……她居然见到了这个奇女子。

前世,墨姝在陆府最绝望时,听得最多的便是温璇宁的事迹。

温家人向来骁勇善战,就连身为女子的温璇宁也不例外。

温璇宁自小便生在战场,跟着温家人愤血杀敌,她从不习女红之术,不懂什么是女子的温柔,可她却是无数战士崇拜的人。

在战场上,温璇宁杀敌不眨眼,并未因为自己是女子而娇柔半分。

京城里的人都道温璇宁不像女子,可她们却忘了,是这个不像女子的温璇宁在护佑着她们安全。

若没有温家军,没有边疆数万战士,没有温璇宁,又怎会有能在家中煮茶赏花,刺绣弹乐的她们。她们的安乐,是无数战士的生命换来的。

前世墨姝听得最多的便是,

“安宁郡主斩下了北狄将军的上首”

“安宁郡主将向她求亲的将军打了一顿”

“安宁郡主以一敌十,最后还全身而退了”

“安宁郡主被她爹威远大将军逼婚啦”

“安宁郡主带着她的狼冲进了敌方军营”

………

每每听到这些,墨姝点对安宁郡主羡慕不已。

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靠自己的双手打未来,有选择夫君的权利,多好。

那时的墨姝心力交瘁,对生活已无的多少希望,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便是她的父亲。

她还没有将父亲救出大牢,怎么能死呢。

后来,京城传来安宁郡主的死讯。

安宁郡主在撤离边疆回京城的路上受到敌军的突击。

那时她只带了十个亲兵以及战狼烧酒。而敌军却有两百人。

她的亲兵皆因护她而死,而安宁郡主最终寡不敌众,倒在了北狄人的剑下。

烧酒为护郡主温璇宁,不让敌军靠近她的尸体,发了疯似的撕咬敌军,敌军见温璇宁已死,便匆匆撤退了。

烧酒驮着温璇宁的尸体,整整跑了十天,才回到京城。

它将温璇宁的身体放在定国公府门前,然后趴着温璇宁身边,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定国公悲不自胜,将温璇宁同烧酒合葬在一起。

温璇宁大概连死之前都没想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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