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棋盘之上交错的黑白棋子,玉离心暗暗欣喜,终于要赢一局了。

她拈着一枚黑子,对酒仙狡黠一笑,故弄玄虚:“世人皆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过我倒是觉得,把自己当作自己的旁观者,永远保持清醒,岂不妙哉。”

“自己做自己的旁观者?”酒仙低吟着重复这句话,苦笑起来,轻轻地摇了摇头。

自己活成自己的旁观者,就要时时自省,时时考虑,常常突破。可世事无常,你想要成为执棋人,说不定那天就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

还要永远保持清醒?谁又能永远清醒,甚难,甚难啊!

他一个活了几百年的仙者,尚不能做到如此,一个小娃娃的言语又怎作得了数?

酒仙虽这么想着,却一反常态地没有打击玉离心的年轻气盛,轻呡了一口茶,拈了颗棋子于电光火石间扭转了乾坤:“对了,我前些天去月空山取水返程时遇到你父亲了,他看起来似乎比平时更加忙碌了些许?”

他不说还好,一说玉离心就倍觉头痛:“父亲这些年一直在找适合离魄族人增进修为的修炼法门,前些日子刚听闻他的一位好友传来消息,说可能找到法子了,父亲这才匆匆赶过去。”

酒仙叹了口气道:“你离魄族如今的境地,着实尴尬。”

玉离心颌首,面色难得凝重。

离魄族的境地,岂止一个‘尴尬’了得。离魄谷里灵气充沛,是个绝佳的修炼之地,也正因如此,六界都想着把它据为己有。

最为无奈的是离魄族中从没出过一个得道飞升之人,就连她这个离魄族里法力最强的人,在修炼这么多年后都卡在瓶颈,不上不下。

“你也不用太过着急,总会有办法的!”对于离魄族的事务,酒仙无权干涉,只能安慰她。

玉离心苦笑道:“老头子,你就不要安慰我了,现在各界都虎视眈眈地盯着离魄族,用他们的话来讲,就是离魄族养了一群废物却还占着一块风水宝地!”

这不就是跟占着茅坑不拉屎一个道理嘛,对此她深感愤愤不平。

离魄族人比人族少了一魄,是人却非完全人。所以在修炼这条路上,就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即使寿命比人族的长了三五百岁,也难以参透修炼法门,看起来的确是与废物无异。

人是道之源,纵使只能活短短的几十年,修炼起来却比他们容易,人就算再不济,像酒仙这样以一冠绝六界的酿酒技术引得各界争抢,活到七十多岁还参透人生的也是能够飞升成仙的,但离魄族祖祖辈辈挣扎了几千年,至今仍然寻不到出路。

所以,离魄族里完全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风平浪静,实际上真的是已经到了四面楚歌、举步维艰的地步。

“但愿你父亲此去,能带回好消息。”

“如此最好,怕只怕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玉离心皱了皱好看的眉头,落下一子,问酒仙,“老头子,你知道‘离魄心魔,嗜血乱世’吗?”

酒仙一捋胡子,沉思了几秒:“那个至今没有任何征兆的预言?”

玉离心点了点头,关于这个乱世预言,她已经在暗中调查了许多年,可惜都没有结果。

原因在于没有人知道它到底什么时候会成真,会应在谁的身上?这个问题甚至是预言的提出者望月神君灵犀也不清楚。

一条步履维艰的修炼之路,一个不明所以的乱世预言,哪一个不是关乎全族未来的大事!

作为族长,玉离心生怕离魄族毁在她手上,生怕这个乱世预言一朝成真。

酒仙望着对面的女孩——这位年轻的离魄族族长,五岁的时候就担起族长的大任,经过多年的锤炼和沉淀,在别人面前总是一副从容不迫、风轻云淡的样子,如今却也只能在他这个“爷爷”跟前一只手支着头斜靠着石桌、眉头紧锁,疲态尽露,让他说不心疼是假的。

正沉浸在自己担忧中的酒仙,突然就被对面猛地弹起身的玉离心吓了一跳,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问道:“发生了何事?”

“有人动了谷外的结界。”

“那你快去看看!”酒仙自是知道那结界非常重要,不敢耽误她,急切对她说道。

玉离心站起身来,把手中的棋子放进盒子里,朝酒仙微微躬身行礼,随即腾云去往谷口。

离魄族的结界设在谷口,看似透明,实则谷里的人能从里面看到外面,而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结界外还种了一些树,很自然的把这结界隐藏在后面。

这结界与历代族长灵力相通,所以玉离心才能瞬间感应到结界的动静。

她站在结界前,双手环抱在胸前,默默注视着结界外打得正欢的两个少年。

穿了一身金边锦绣华服的少年提了把上好的神兵,不停的注入法力向另一个着黑色粗布衣的少年击去,可惜被他对面的少年闪过,全打在这结界上。

过了好一会,那两个少年仍未有停下来的意思。她本想出手打断,因为他们毕竟是打在了自家结界上,转念一想,她本来也打算找时间固一固结界,现在还有一场免费好戏可看,先看完再说。再者,人家要是有什么私人恩怨,自己搅进去极为不妥,索性不管他们了。

人界的法术果然与离魄谷的大相径庭,只见锦衣少年剑气如鸿,一一破开对面人的防御……哎,怎么打到树后面去了?

玉离心看得心里直痒痒,忍了片刻,划开结界,悄悄地飞到结界外一棵树上,想看看他们的法术运用与离魄族里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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