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因守寡以及身子不好,一直避世而居,鲜少出门。但她到底是府里的长房长媳,府中发生了什么事,她也都是能知道的。想到自颜老夫人寿辰当日到如今,不过短短一个月左右,先是府中的少爷、小姐,如今连婆母和老夫人都出了事,让她心中不由一阵惶恐无措。

正不安着,沈氏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她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才愣愣地抬头,看向叫她的安国公,“父、父亲?”

安国公见她如今怯弱不安的模样,心中微叹,但话他还是要说的,便放缓了语气,道“我听老夫人说,你的病早已大好了,不用再日日吃药,只要平日注意些,不要劳累着就好,可是如此?”

沈氏点点头,道“回父亲,儿媳的身子的确好了许多,现下已无需再吃药了。”

虽然不大见面,但颜老夫人心里却是惦记她这个孙媳妇的,时长派人去看望自己,给自己送东西,所以安国公说颜老夫人知道自己的病情,沈氏并不感到意外。

“这样就好。”安国公露出欣慰之色,随后便道“如今府中的情况你也知道,你母亲……就不说了,老夫人病着,家里不能没有管家的,你是长房长媳责无旁贷。不过你放心,我和老夫人都会安排人协助你,不会让你过于辛苦。另外,如今你既然已经病愈,鑫哥儿你便抱回自己身边养着吧,他是你的孩子,理应跟在你这个母亲身边才是。”

“真的!?”前头安国公说要沈氏管家的时候,她心中没有欢喜只觉诚惶诚恐,怕自己有负

安国公的信任,然而当听到安国公准备亲自抚养鑫哥儿,她一个没忍住,激动地猛地就站了起来,眼中更是涌出了泪花。

安国公见此,心中越发愧疚。沈氏是儿媳,他作为公公平日也不好多过问什么。以往听了谢氏说沈氏病着,不便照顾鑫哥儿,才将鑫哥儿留在自己屋里的话,也没觉出什么不对,以至于明明沈氏早已病愈,却到现在,才让沈氏母子得以团聚。

“是儿媳失态了,请父亲见谅。”沈氏见安国公不说话,心中一慌,生怕安国公因为自己刚刚的举动改变主意,忙又道“儿媳一定会管好家中庶务,不负父亲的信任,鑫哥儿儿媳也一定会照顾好,请父亲放心。”

“……好好,这就好。”安国公自是相信沈氏的,再者又有他和颜老夫人安排的人协助,想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突然受到来自谢氏的连番打击,安国公此时不过强撑着,等将该说的都说了,该安排的都安排了,一时没什么好说的了,人也已有些撑不住地显出委顿颓然之色。

颜老夫人虽看着虚弱,但也没到不能说话的地方,对于这个从小一手养大的儿子也是心疼的,便道“好了,你回去歇着吧,不要多想,也别再生气了,为了那两个东西,不值得。”

“儿子知道了。”颜老夫人关怀的话语,让安国公四十岁的人了,忍不住红了眼,忙躬身向颜老夫人行礼遮掩,没让颜静书和沈氏看到。

安国公走后,颜老夫人让安嬷嬷将自己扶起,靠卧在床头,而后对沈氏道“安嬷嬷早年曾帮我打理府中诸事,对这些也一向熟悉,以后就由她来帮着你吧。”

“是,祖母。”沈氏忙上前应下,行礼后,又看向安嬷嬷,笑道“劳烦安嬷嬷了,若我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望你多指点。”

安嬷嬷忙摆手道“哪里,少奶奶折煞老奴了。”

颜老夫人又对颜静书道“书儿,你也跟着你大嫂一起学学打理庶务,将来也是用得上的。”

颜静书自小只知读书,理事管家却不大懂得,而嫁人后这却是必须的。现下虽然也没多少时间了,但好在江成瀚家境简单,多少了解一些,便也足够了。

“我知道了,祖母。”颜静书当即也应了下来。

前世他连账册都看不懂,更不会什么经营手段,什么都帮不上江成瀚,今生就算祖母不说,他也是要寻人去学的。

颜老夫人点点头,又看向了沈氏,叮嘱道“如今府中人事大变,但别的都可以暂缓处理,只一件,尽快将你婆母谢氏的嫁妆都清点出来,将来亲家上门,也免得他说咱们沾了他们女儿的便宜。”

虽然做媳妇的插手婆母的嫁妆不大合适,但老祖母都发话了,沈氏自然认真记下。

颜静书闻言,却是想到了自己的外祖家。虽是血脉至亲,但因着谢氏对他的不喜,幼时便鲜少带他回外祖家,再加上后来传出他八字和谢家相克的话来,更是令他已多年不曾登过外祖家的门。

对于外祖家,除了早年离家外出游学的舅舅外,其余的人他都没有什么感情,外祖家对他也是如此。如今祖母既然将母亲的嫁妆之事交给了大嫂处理,想来也是不想自己沾染这些,到时再被外家拿住话柄,颜静书自然也不会多言。

当家主母突然换了人,府中自是一片大乱人心惶惶,好在颜静书和沈氏有了安国公和颜老夫人的支持,再加上颜管家和安嬷嬷的协助,很快就安抚稳定了下来,让府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前世的时候,因为颜静书不愿意嫁人,谢氏便将他囚禁在院子里,不许他出门也不许他见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