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院三楼住院部,顾笙箫正睡得昏昏沉沉。

得了阑尾炎开刀住院的叶蓁,被哭得稀里哗啦的曲七夕小姑娘吵醒,在病房里面守了一会儿,之后就没办法再睡着,小姑娘被她赶回家睡觉去了,叶蓁独自一人窝在病床前,守着小自己好几岁昏睡不醒的闺蜜。

顾笙箫兴许正在做什么梦,嘴里咕咕唧唧的嘟囔个不停。

可是当叶蓁俯身,把耳朵贴在顾笙箫嘴边,却完全听不懂她叨叨叨的到底在说什么,竖着耳朵尝试了好几次,始终听不出来到底有猫腻儿,叶蓁也就只好放弃了。

顾笙箫全身烧的滚烫,又裹着薄被,浑身上下不停的冒汗,同是病号的叶蓁女士看得有些心惊,任劳任怨的拿着毛巾给她擦拭。

大约在睡梦中也是有感觉的,身上舒爽了,顾笙箫额头攒着的眉心也舒展了不少。

叶蓁注意到了,不由对着双目紧闭的病号干瞪眼。

“昏睡的人居然也知道享受!”她嘀咕。

昏迷中的顾笙箫此刻正在做梦,脑海里像放电影似的,一帧一帧的滑过年少时的一些事,那些美好的欢乐的笑中带泪的旧事……

……

笙箫高三那年大概被倒霉神附身,身体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败了,常常上课上到一半冲上讲台跟老师请假,身体不舒服得去医院或者回家休息。

第一年高考成绩稀巴烂,顾笙箫没打算再来一回,毕竟家里条件有限,而且小半年里她也算是被大大小小的各种摸底考试和统考结果打击得够呛,于是随随便便填了个普通职高院校,然后就窝在家里等着开学去学校报道了。

但是人生之中各种事十有八九不如意,最后还是再一次回了校园,再当回了高三狗,确切说应该是高四狗。

说来也心酸,连复读报名是趁着在县中医院住院观察期间,挂完了四瓶水后,一个人捂着血丝一直往外冒的手背,孤零零的去差点连路都找错了的晋华中学报的。

幸福生活大概从开学第一天开始!

因为身体败的厉害,独自在学校生活的时候常常会感到力不从心。

譬如再也没有办法像从前那样,放学铃声响起的第一秒就以百米冲的速度冲出教室,目的明确的冲向食堂打饭的窗口,打好了饭后以最快的速度狼吞虎咽,然后再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返回教室。

午休时间事实上有2小时,但是前前后后班主任统共只给了20分钟的时间自由支配。这20分钟内要做很多事,包含在拥挤的人群中挤着往返上下楼梯+穿越校园偌大的中心广场+食堂看不到尽头的排队+吃饭洗碗,多数时候还要花点时间排泄体内生化反应产生的垃圾。

上下楼梯慢,走路慢,再加漫长的排队,缓慢的动作意味着回教室肯定迟到!班主任老兆那时候做事雷厉风行,一早就在班上立好规矩,迟到一次罚一块,迟到两次罚款翻倍,迟到三次再翻倍,罚款金额以指数函数2的N次方递增。

这种变态惩罚一般人谁承受得起?

如果这时候有个身体棒又热心体贴的闺蜜是件多么幸福美满的事?

那姑娘每天像个炮弹一样,一放学就冲出去,饭先给你打好,吃饭的座位也提前占好了,就等着你慢悠悠晃过去时直接狼吞虎咽了。

笔记课余时间她自己整理好,然后就直接与你共享,小姑娘大手豪迈地一挥:“你身体既然不太舒服,那就甭管笔记的事,我都给整理好了,你要用的时候直接翻我的笔记就行了,能休息你就多休息会儿呗。”

开水房烧水时间有限制,去晚了就没法打到热水,那姑娘总喜欢提前提着开水瓶,哼着歌儿去开水房打开水,而且永远都打两瓶,这样不论她们回宿舍的时候有多晚,两个人都能有热水可以用。

买飞轮海海报的时候也是一次性买两份,笙箫皱这眉说:“我喜欢贺小美,不然给我带小综也行啊,你咋给我带飞轮海?”

那姑娘的脸瞬间拉得老长老长:“你不要就算了,赶快还给我,我拿着送给别人去。”

说着,冲笙箫伸手,作势要抢回去。

笙箫一噘嘴,缩回手抱着海报,脆生生反抗:“我偏不,吴尊我也喜欢。”

等到了下次周日的时候,笙箫的桌板上很可能就会出现花美男贺军翔或郑元畅的海报贴纸。

小姑娘看起来温温柔柔的样子,但她跟全班同学吵起架来贼厉害。九月份的空气里依然带着像刚出锅的蒸笼带出的热气,这种时候开着空调吹凉风多舒服啊,因为顾笙箫身体不好常感冒发烧,她能叉着腰站在桌子上跟全班人对着吵,就为了把冒着凉气的空调给关了。

其实都是一看起来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但是有一个人细致入微的对你好,让背负着身体和心理上沉重压力的你,在陌生的环境里有个温柔的依靠。

那真的是很美好的一个小天使呀!

这个姑娘就是袁立夏。

高考纷纷失利,同样背负着来自父母师长和未来的压力,顾笙箫和袁立夏相识于开学第一天那个闷热无风的下午。

同为高四狗的两个姑娘恰巧分在同一个班级,只不过在两个人报道当天上午,在查看自己班级的时候貌似都没有注意到彼此的存在。

在某个时间点,几个女生恰好从同一栋宿舍楼的同一个楼层出发,然后走在同一条道路上。

刚开学的时候宿舍是混住的,并没有严格按照班级划分。

不知是谁忽然提起了自己所在的的班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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