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太阳向西,估摸着司寝监的人快到了。

落雨落雪早早的泡好了茶,准备迎接。

眼下主子还没得宠,她们更是不能随便得罪人。白天潘振安来的匆忙,让她们二人来不及准备,连碎银子都没塞进荷包袋子里,难道要让人家公公捧着一小把碎银子回太和殿?

转念一想,潘振安还真未必看得上那些碎银子,毕竟他花过的银子比落雨落雪见过的银子都多,雪花花的白银只要跟在皇上身边还不多了去了?

何况他头一次与主子接触,也不确定主子能走到哪一步,得宠了还好,也算今天他的那杯茶没白喝,可若没得宠或者惹了皇上忌讳,那反过来还不得求到他头上?他可没傻到那个地步。

紧张不安了一整天,快到傍晚姚楚汐反倒觉得释怀了。

“小主,要不你先用次晚膳?也不知道去了太和殿能不能用膳了,可别饿着肚子。”

听了落雪的话,姚楚汐觉得也有些道理“吩咐蒋六去传膳吧。”

“那小主想吃些什么?”落雪又问。

这是落雪第一次问出这句话,两年里从来都是司膳房做什么她吃什么,哪里由得她选?

姚楚汐一时也想不起司膳房做过的什么拿手菜品,只能随口应付一句“叫司膳房看着做吧。”

看着做吧四个字,倒是合了袁绍佞的胃口。

他先前只知道姚才人喜欢吃鱼,又知道了姚才人嘴不挑,那就好办多了。

他叫徒弟准备了一笼鱼肉泥馅的小包子,说是一笼,其实一笼里也只有四个,而且包子小的一口就可以吃掉。又亲自操刀做了两道菜,惦记着姚楚汐今夜伴驾,不能吃味道太重又容易出事的食物,只做了些清淡的,重口的只有一碟咸黄瓜,还是分量极少的一小碟。

蒋六再次来取晚膳时,在门口深吸了两口气才走进司膳房,和袁绍佞客气了几句,接过晚膳点头哈腰的离开了。

姚楚汐正用着晚膳,邱尚宫就带着两个宫女走进了云烟阁,进了屋看见正吃着包子的姚才人,不免眉头一皱。

“姚才人今夜伴驾,无需用晚膳,若是皇上开心,会留您在太和殿一起用膳的。”邱尚宫一边说,手下两个宫女一边撤了方桌上的菜品,一点也不容别人反抗。

看这架势,是在给姚楚汐下马威?

邱尚宫管理司寝监多年,自然明白皇上的习惯和喜好,也清楚像姚楚汐这种没地位没家室的小才人不过是皇上偶尔相中才传召伴驾的。

既然是偶尔相中,又有什么长久的道理?不过是伺候她们一两次罢了,还不能给她们点脸色瞧了?这种小小才人很难有机会翻身,还敢在圣上面前告她的御状?

这点她与袁绍佞想的就不同,袁绍佞虽也不把这等才人放在眼里,但他做事讲究不求无功,但求无过,没必要平白惹自己一身不是,就是为了充个脸面?

“邱尚宫说的是,落雪。”姚楚汐当是看不见邱尚宫的脸色,还使唤落雪给邱尚宫奉了茶。

这茶奉的落雪也是心不甘情不愿。

“姚才人是个明事理的。”邱尚宫接过茶杯,面无表情的说了这么句不甜不酸的话。

喝过茶后,云烟阁里就忙活了起来。

萧美人悄悄的走到东殿门旁,细听着屋里的动静,又什么也听不见,急的直跺脚。她太想见一次邱尚宫了,更想让邱尚宫为她沐浴更衣,最后再将她送到皇上的龙床上去。

落雨落雪只兑好了洗澡水,剩下的就不用她们忙了,由邱尚宫领着,开始了给姚楚汐洗澡。

说是洗澡,姚楚汐却觉得像是褪了层皮。

来来回回身上下仔细搓了两遍才罢休,光洗澡水就换了三四桶。又另准备了个浴桶,里面放上各种花瓣,还加了些澡豆用来泡澡。

这澡豆可是姚楚汐光听过没见过的。听说是由绿豆磨碎成粉,加入名贵的香料和各种保养皮肤的草药,是宫外很难寻到的东西。

洗过了澡后,一丝不挂的姚楚汐又被涂抹上了各式各样的香粉玉露,连她自己都觉得呛人,想咳嗽又得憋着,着实难受。

转身上了妆换了衣裳,刚才那羞愧的感觉才终于下去了些。

与平时落雨落雪上的妆不同。邱尚宫先是在姚楚汐的脸上涂上了厚厚的珠粉,又用自己带来的浅灰色眉黛画了画她的眉毛“姚才人肤色白,画这种浅色的眉黛也衬的漂亮,不像有些才人,肤色重的用深青色眉黛都衬不出色来。”

听了这话,姚楚汐差点出声笑了出来。

邱尚宫所指的才人她是知道的,就是柳阑阁的郭才人。

她曾见过郭才人几面,说实话郭才人长的是真不好看,深棕色的皮肤、小眼睛厚嘴唇,听说在后苑里已经住了六年多了,今年年初才第一次侍寝。

邱尚宫手法娴熟,不长时候就上好了妆,手下宫女端来铜镜,照的姚楚汐发呆了好一会儿。

上好妆后,姚楚汐又换上了今年的新衣,就是那件浅青色绣海棠花的襦裙,上身配了一件偏翠色的宫装,整体看起来清淡又不失雅致。

“才人的新衣有限,若是有件杏红色的衣裳就好了。”邱尚宫自言自语的说。

她当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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