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闵愣了一下,脸红的跟火烧云一样,嘴巴张了张,磕磕绊绊道:“不是,大师兄,你要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去青楼楚馆这等地方……”

纪南晔:“你在里面看见了什么?”

赵闵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师兄不是在调侃他,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公事公办道:“我入小秘境,来到一条很昏暗的道路,什么都看不见,然后,突然蹦出个淌血的尸体……”

竟和纪南晔的遭遇一模一样!就连fù人刘氏说的话都一字不差。

纪南晔:“你可看清院子上的匾额了吗?”

赵闵:“好像……叫怡红院!”

果然如此。

纪南晔先向花坊的方向走:“再回去看看。”

这怡红院怪异的很,方才还是灯红酒绿的青楼,走近几步一探究竟,画面一闪,青楼不见了……

为何这个怡红院频频出现?那么可以确定破阵和怡红院逃不开关系,破了怡红院的往事,自然也能破阵。

外面昏暗,仿佛被黑暗深渊吞噬。

怡红院里面却红灯照亮,红院高墙,恍若白日焰火,繁华落尽前的黎明。

踩过满是枯枝败叶的东厢房,此处风水最差,也安静许多,屏风摇晃,隐约闪过一道白影。

灯光兀地熄灭,沉入黑暗,十分寂静。

纪南晔感觉自己的呼吸声都显得那么突兀。

院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很轻。

纪南晔手不知何时按在了剑柄上:“谁?”

不知何时,纪南晔身后属于赵闵的脚步声陡然消失了。

赵闵站在不远处,老槐树底下,yīn影厚厚打在他脸上,看不起五官和神情。

“大师兄,是我呀!”

纪南晔皱眉,大步走了过去:“不是叫你跟好我?站那里作甚。”

赵闵嘎嘎嘎笑了,笑声刺耳尖利:“因为……这里凉快呀……”

纪南晔停步于老槐树前,闻言,正想说什么。

感觉有几滴温热的yè体从树上滴下来,他抬起头望去,正好对上一张苍白的脸,眼睛部位凹陷似窟窿,乌黑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纪南晔,嘴巴被撕扯开,舌头被拔断,血yè涌出,距离不超过一米,甚至能闻到血yè浓郁的味道。

那……是赵闵的脸,只有一个浑圆的脑袋绑在低垂的树枝上。

“赵闵”诡异一笑:“大师兄,我脑袋好痛啊?怎么办啊!?”

他向纪南晔靠近,边走脑袋边掉,滚落在地上,血盆大口朝纪南晔咬去,纪南晔能清晰看见这嘴巴里密密麻麻的尖牙齿上还黏糊着血ròu。

鬼风呜呜,气息yīn冷,从四面八方涌来,争先恐后想钻入纪南晔的身体。

纪南晔发现他的灵气用不了了,眼瞧脑袋快接近他,动作凌厉一转身,长腿横扫,精准无比地踢在脑袋上,借脑袋发力,他一跃而起,手撑上树枝,很快,掠飞过树几米,登上树顶,衣诀翩翩。

黑暗的天空悬挂着红月,红得仿佛下一秒即将流血,染红这个安义城大街小巷……

树底下是脑袋紧追不舍撞树的咚咚响声。

纪南晔眉眼冷厉,毫不犹豫地拔出佩剑,向红月亮投去。

他闯入了怡红院的结界,现在看见的都是假象,只有破迷阵,才能回到现实世界。

在幻境中又设迷阵,是谁的大手笔?还是说单纯是鬼祟之物的怨念,日积月累成了幻境。

纪南晔猜得不错,阵眼就在红月亮上,剑去阵毁。

闭眼的瞬间,待他再次睁眼,他已不站在树上,身体恢复灵气,长歌剑也完好无损地佩戴在腰间。

可他往四周打量,发现他站的地方不在东厢房,是西厢房。

院子很大,却挂满了铜镜,没有光,看不见镜子里面是什么。

或许这里面关着鬼。

“公子离开吧,小女子暂时不想杀你。”

铜镜里传来细柔冷漠的声音。

“无意冒犯姑娘,我来日再访。”

纪南晔没有强求,干脆抬脚离开了怡红院,这里yīn气鬼气太重,他才练气期,不宜久留。

堪堪走出怡红院门口,一扭头,纪南晔看见了赵闵。

“大师兄,你怎么不进去啊?不是说去里面看看吗?”赵闵好奇地眨眨眼。

想到几分钟前看到的景象,纪南晔背过身,沉声道:“去过了。”

赵闵疑惑不解:啊???

幻境的夜晚总是很短,但他们也需找个去处暂时安顿下来,当歇歇脚。

赵闵摸摸发凉的手臂,哆嗦道:“我怕进去的房屋又成了怡红院,我们露宿街头,睡大街也是可以的,修仙人不用讲究这么多……”

纪南晔:“不可。”

他们已撞入过迷阵,就不会再遇上。

月照青溪水,霜沾长板桥。

赵闵去找了一阵,回来对纪南晔说:“安义城有三大家客栈,离得不远,左手边的环境好一些,大师兄你应当喜欢。”

纪南晔点头,照赵闵指的方向,一家客栈坐落在柳巷陌街中,青布酒幌子悬挂屋檐下,绑在一根望竿上,碧阑干,翠轩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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