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宗正昱坐在案桌旁,手中书写着什么,字字刚毅笔锋苍劲,如野马奔腾。

屋内一片寂静。

温逢君蹙眉坐在一旁,思虑了许久,疑惑出声,“风沧澜怎么回事?”

宗正昱笔下一顿,一滴墨汁落下毁了整片书画。

温逢君继续问:“不是说她是傻子吗?而且我已经确认过风沧澜的确已经死亡了,怎么会……”

宗正昱剑眉下凤眸掀开眼帘,将毁掉的书画揉成一团扔在旁边。

他捻搓着食指,良久才低笑道,“傻子?呵。”

温逢君的语气一下子严肃起来:“她既不傻那万一,泄露了秘密怎么办?”

宗正昱却语气冷淡,“她不敢。”

“万一呢?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

“万一?”宗正昱放下手中朱笔,墨瞳深处藏着骇人漩涡。

“那么,泄露之前……本王就亲手取了她性命。”

温逢君滞了滞,看到宗正昱神色冷淡,到嘴边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

宗正昱敛起墨瞳之下的深色。

指尖轻敲轮椅扶手,漫不经心道,“你那还有一瓶冰肌膏。”

“嗯?”温逢君一时间没跟上宗正昱突然跳跃的思维,眸露疑惑。

就听他道:“给我。”

“不行!”

拒绝的话脱口而出,温逢君一副护崽模样:“那可是冰肌膏,鬼手医仙亲制,整个大陆就那么两瓶。”

“我好不容易才得到,还没研究透里面的成份……”

宗正昱掀开眼帘,目光沉沉盯着他。

死亡凝视。

温逢君心中骤然一紧,一脸痛苦地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玉瓶,满脸不舍,“你也没受伤,要这个……”干嘛?

他话未说完手中冰肌膏就被抢了。

他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里那叫一个心疼啊!

“那个……你别用完了,可珍贵,好歹给我留点。”

说着,他这才注意到宗正昱喉结上的一圈牙印,“你脖子……”

宗正昱闻言,眸色微微一动,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了当时那迤逦的画面,以及女子充斥鼻间挥之不去的体香……

再抬凤眸,朝温逢君阴阴一扫,“你还不走。”

“走!”

他语气染满了威胁,他敢不走吗?

温逢君收回目光转身就要离开,想起什么又忽的止步,“那件事你也别太着急,找到鬼手医仙,你这腿跟身上的毒就有救了。”

宗正昱握着瓷瓶的手兀自一紧,目光轻扫毫无知觉的双腿,“已经找了两年了。”

音讯无。

“的确是消失两年了,有可能是在闭关,总有一天会出来的。”

闻言,宗正昱握着轮椅的双手指关节泛白,目光深沉。

“但愿本王能等到那天。”

男人终于离开。

房门紧闭,屋内只剩一个人。

宗正昱骨节分明的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喉结。

“来人。”

声音刚落,黑暗中暗卫翻身而下,稳稳落在宗正昱正前方。

他单膝下跪,神色严肃,“王爷。”

宗正昱将手中之物抛出,冰肌膏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

暗卫眼疾手快迅速接住。

“把东西送到沧海一粟。”

“是。”

……

沧海一粟

风沧澜侧身面向里侧熟睡,龙凤烛燃烧的滋滋作响。

初春的夜风夹杂着一抹寒气,她下意识提了提被褥。

耳边就在此时传来细碎的声响。

她眼波一横,反手甩出手中金簪。

“咻——”

刚放下东西的暗卫听到异响,仓皇避开,抬眼已经是风沧澜紧逼而来的攻势。

他赶紧解释,“王妃,我是王爷派过来的!”

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说完这句话。

风沧澜手中的金簪就这样僵在了半空中。

“摄政王?”

“是,王爷派属下过来送东西。”

他朝桌上一个示意。

风沧澜半信半疑扫过去,看到桌上似曾相识的白玉瓶的瞬间,美眸微暗。

冰肌膏?

那不是她曾经制作的吗?

“这是王爷命属下送过来的,应该对王妃脸上的伤有帮助。”

暗卫见她似信非信,生怕她再对他出手,连忙又解释起来。

风沧澜才想起来脸上受了伤。

再看这冰肌膏,就瞬间变了脸,捂脸一脸的柔情蜜意起来。

“都……都这时候了,王爷还帮我找药啊,王爷对沧澜真是太好了。”

她双手捧着玉瓶,一副小女儿情窦初开的模样,与刚才气势逼人的模样,完判若两人。

暗卫心中惊诧半瞬。

这位王妃,跟他们那位主子,还真是天生一对。

他想起自己主子那张冷脸,突然打了个寒颤。

低头道,“属下告退。”

“嗯。”

房门关上的一刹那,风沧澜眼底的娇羞一瞬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得逞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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