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响,引来餐厅里的人纷纷侧目,只有那眼镜男子视线像黏在书页上,头都没抬下。

“吃吧,吃吧,都给你吃!”孔雀很是包容、大度。

迟灵瞳吃完饭,觉得吃撑了,撑得心口堵堵的,都不太能好好呼吸。

这种堵的感觉一直维持到第三天都没消失,当迟灵瞳拎着行李走出酒店时,她的心情简直是坏到极点。

外面在下雨,车很难打。有一路公车经过,可是人很满。迟灵瞳提着个大行李箱,根本挤不上去。以往,都是迟铭之开车送她到车站的,现在,他手忙脚乱得都已忘了她今天要回青台这件事。

迟灵瞳在站台下面站了很久,看着钟点慢慢往后跳,心急得揪起来。好不容易有辆送客的出租过来,小跑着上了车,一路催着司机赶到长途车站,买好票,差不多都是开车的点了。

可是,等着上车的人排了长长的队,候车的门就是不开。有人不耐烦地跑去问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没好气地说道:“我比你还急呢,车坏了,能怎么办,等着呗!”

一等就是一个小时,车还没修好,车站只得从别处另调一辆车过来。

上了车一看,众人脸都绿了。车像是从报废场拖来的,周身漆涂得斑斑勃勃,每块玻璃都是活动的,座椅上积满了灰尘,方向盘都像是锈住了,司机鼓弄了好一会,才发动成功。旅客面面相觑,想问又不敢,这车能开一千公里?

检票员工作却一丝不苟,要求对号入座,迟灵瞳的座位是十三号,心想着,很不吉利的数字。拖了行李往里走去,座位上竟然有人。一对小情侣,手拉着,看着迟灵瞳的眼神像七仙女与董永看着要拆散他们的王母娘娘。

“我……的座在最后。”小男生壮着胆子递过票。

迟灵瞳点头,明白,继续往前走。

最后一排的座位间隔非常窄,她用了许多力气才把自己塞到窗口,车晃荡了两下,终于要出发了。

车门缓缓合上,突然又被拍开,一双长腿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很帅的男人,白衬衫,卡其色长裤,干净的短发,细薄的唇看上去有点无情。此时,俊伟的面容是愤怒的,倨傲的眼神扫了一圈车内,最后落在迟灵瞳的身边。

为了打发长途旅行的乏味,迟灵瞳爱和人讲讲话,她朝男人礼貌地笑了笑。

男人抬起眼睛看了看她——睫毛还真长,冷漠地闭了闭眼,把头转向另一边,没搭理她。

迟灵瞳耸耸肩,面不改色地从包里翻出一本《中国民居》,算了,用这本书打发寂寞吧!

当她看到土家族的转角楼与四水屋时,男人不经意地瞄了书一眼。男人一愣,“你看得懂吗?”他脱口问道。

迟灵瞳盈盈一笑:“我不仅看得懂,还能给你造一个。”

迟灵瞳在大学里学的是建筑设计,这是一个男人唱主角的领域。令男人们扼腕的是,迟灵瞳在十九岁时,就在这块领域,让人刮目相看。

没有办法,天赋这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如同学琴,有人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成为大师的却是凤毛麟角。而这些所谓的大师,不见得就比他们付出得多。上帝的心也是长偏的。

迟灵瞳属于那种一眼看上去把聪明写在脸上的女子。据迟铭之说,迟灵瞳出生时,不哭不吵,安安静静的,就一双乌黑精亮的眼眸滴溜溜地转来转去,把产房里的助产护士都逗笑了,直说这姑娘以后一定很聪明。于是,他和谭珍给她起了名字叫灵瞳。

迟灵瞳身材修长,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姣好,但最最出彩的还是她那双聪慧的大眼睛。一般人成年之后,眼眸会逐渐变成琥珀色,而迟灵瞳的眼眸仍是漆黑晶亮,像幽静的一潭湖水,映着山峦。湖光峦影,山清水秀。

在考大学之前,迟灵瞳代表着一座海拨很高的山峰,除了希宇,没人翻越过,这是滨江实验中学的一个神话。她最后考入滨江建筑学院,让许多人大跌眼镜。

其理由,说出来可能没人相信,迟灵瞳晕车、晕火车、晕飞机,晕一切交通工具。天才如同艺术家,血液里总是有一些与众不同的基因。

不过,到青台工作后,迟灵瞳稍微有所好转,但也只限坐汽车,至于火车与飞机、船,她至今都不敢尝试。

被称为“和尚学院”的建筑学院,女生本来就少,大部分还是恐龙级的,像迟灵瞳这样的简直被男生惊为天人。男生们本来想把她定为“校花”级,当花瓶赏着时,建筑界最权威的杂志《中国建筑》办了个设计大赛。大赛面向国所有大专院校建筑专业的学生,内容是经济适用房的设计,入住的群体是都市年轻的白领夫妇,经济上还不太宽裕,但渴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暂时还没想要孩子,房屋面积只有五十平米。大赛要求:美观实用。

参赛作品像雪片似的飞向杂志社,杂志社特意邀请了建筑界的知名人士参与评选,最终大奖被迟灵瞳给夺来了。

在所有的参赛作品里,大部分人都尽力想在狭小的空间里,塞满各式各样的居室。迟灵瞳反其道而行,她认为忙碌的工作里,待在卧室的时间不多。卧室不必大,放下一张床就可以,相爱的两个人伸臂就能碰触到对方最好。而厨房则不能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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