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内。
顾轻舟换了囚衣,端坐在茅草堆上,望向对面牢房的人,声音含着无限讥讽:“好演技。”
秦觉置若罔闻,直到顾轻舟再次开口:“你等我告发你,等了足有两日,还要在阿九面前做样子,真是辛苦了。”
秦觉眼皮这才动了动,本来背对着顾轻舟的姿势,直接转过了身,望着他的脸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是吗?”顾轻舟嘴角忍不住浮现笑意,声音平缓得出奇,“我是浊,可你,亦不清。”
“这么说……”秦觉眼神灼灼望他,“你承认了?”
“承认如何,不承认又如何?”顾轻舟淡淡回望,“若是承认,你要立马高呼将人喊来,再将我定罪吗?”
秦觉无话可说,唯有置之不理。
顾轻舟道:“你与她作伪证一同陷害于我,若是阿九不知道真相也就罢了,可她日后一旦知道,那她绝不会原谅你。”
秦觉听了嗤笑一声,“你是阿九的兄长,那我姑且也称你一声兄长,兄长做了错事不但不认,还为自己编织谎言开脱,当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是么?若你执意。”顾轻舟唇角勾起极轻一笑,“那请便吧。”
接下来两人再无话,直到翌日重新开堂,才面对面又交锋上。
秦筝筝依旧坚持昨日证词,她正视顾轻舟缓缓道来:“我与秦觉跟踪在你们身后,眼见着到了城西村郊的井边,你掏出一把随身匕首,从死者心口扎了下去,再……”
说到这众人呼吸俱是一屏,秦筝筝喉咙同样滚了一下,“再把他推到了井里。”
“妙,妙不可言。”顾轻舟听完后面带笑容,居然伸出手鼓了鼓掌,“秦姑娘所说的,真是精妙绝伦的故事。”
秦筝筝咬牙看着他,“我说的有何不对?”
顾轻舟依旧是笑,“面见着秦姑娘这张脸,在下只差一点,就要将破绽忽略过去了。”
听完这话,不仅是秦筝筝面色一红,就连方才提心吊胆的顾九,此刻都轻微松了口气。
堂内堂外的人都眼见着,在秦筝筝和秦觉的指认后,顾轻舟重新为自己辩解:“随身匕首,可若是秦觉的随身匕首,又怎会到了我的手上?”
“什么?”不止陆澜庭,众人都是一惊。
凶器怎会是秦觉的?
陆澜庭这两日揣摩了不久,将那枚匕首反复查看,最终连它的制造地都没找出来,看来是私下里打造的,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可现在顾轻舟居然说,这枚匕首是秦觉的?
“我的匕首?”秦觉也是讶然,“有何证据?”
“证据么……”顾轻舟忽然把头转向顾九,“阿九,你认得他的匕首吧?”
忽然被指名点姓的顾九,随着这话去望了秦觉一眼,见他一副行得端坐得正的模样,点了点头,“认得。”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够随本心了,将她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后果发展成什么样,她管不了。
在来登州之前,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秦觉和顾轻舟会有互相指认杀人凶手的一天,而她对于这种场面,无能为力半分。
凶器很快被呈了上来。
顾九还没接过匕首,仅仅只瞄了一眼,就断定:“不是他的。”
秦觉的随身匕首,打死她都不会忘记,就在前几日里,她还拿它,给一纨绔子弟剃了头。
王川听了问道:“你还有何好说?”
“若是这样的话,那就真没什么好说的了。”顾轻舟到了这种时刻,竟然还能够笑得出来,“看来,本案的最大嫌犯,现在就是我了。”
顾九看着他的笑心里慌得不行,不由得哑着声音问道:“哥,那夜,你真出去了么?”
问的不是你真杀人了吗,是因为打从心底里不愿相信,顾轻舟竟然会没由来去杀一个小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那秦筝筝的出现又怎么解释?
难不成目睹杀人凶案现场后,直接被吓昏让另一秦筝筝穿了过来?
那秦觉跑到她房中来,说他亲手杀掉了秦筝筝,让她不要再害怕,这又如何解释?
难不成还真是在同她开玩笑?
顾轻舟这时同她道:“我若说没出去,你会信吗?”
顾九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这时像是早就商议好的,王川适时道:“带证人上堂。”
还有证人?
众人都懵了。
没想到是清水客栈内的另一小二上堂,他微微颤颤走到了堂中央,只不过看了他们这群人一眼,就觉得他们都是凶手似的,不敢再多看第二眼。
“大人,草民那夜起夜时,见到同房的胡远没在榻上,原本以为他也是小解去了,可不止茅厕没见到人,就连草民小解完回来,仍然是没见到人,于是心下寻思着有些奇怪。”
说到这里,这名小二又用胆战心惊的眼神,将堂下其他四人都瞟了一眼,才继续道:“草民想着出去找找,可就是这一出去找找,这才发现他们四人,都不在各自房间内。”
王川问道:“难不成你还都推门去看了?”
“没有没有……”小二连忙摇头,“草民哪敢,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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