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搁了一晚,耶律宗徹还是于第二日天明携展昭去了所属封地。想来明上的面子总是要给足的,自然免不了巡视虚做一番。

赤王封地处于上京以南的中京大定府,是整个契丹土壤相对最肥沃的土地。以赤王与可汗如此不睦的关系,展昭料想这封地定是契丹圣宗先帝在位时所封,凭此多少也能推断出先帝确是看重耶律宗徹这个儿子。

原本以为进入大定府看到的是与上京相差无几分城而治的格局,谁想一路行来处处楼阁屋舍,商贾林立,贩夫货易,吆喝的卖艺的跑商的掮客的走街串巷纷纷杂杂,好一番喧阗热络,比之上京还要不知繁华几多。若不是街上行人多着反襟辽服,展昭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处某个大宋的繁华城镇。

一行牵马缓步街头,耶律宗徹看展昭四下打量,目光中透着掩不住的探究之色,不由笑道:“展大人以为本王这大定府如何?”

“如此繁华,王爷定是费了不少心力治理。只是展某心中疑惑,王爷这封地辖下,难道不用分院而治吗?看来往行人辽汉混杂,似是已习以为常。”

既给出了客观的评价,又问出了疑惑,耶律宗徹心想这展昭当真是个实在人,于是转头看向他正色道:“本王曾应允过展大人,若我得势定要取消南北院,推行辽汉同治。莫非展大人以为本王只是心血来潮嘴上说说?新政,本王早已在封地推行试典,已颇见成效,本王有信心,若能坚定不移地施行仁政,必有一天能够消除辽汉隔阂,让所有契丹境内的各族百姓亲如兄弟。”

展昭能感受到耶律宗徹此刻言语间的雄心壮志,心中也是一阵宽慰,他作揖道:“那展某便祝愿王爷抱负得展,一偿夙愿。”

耶律宗徹笑笑,算是受下。他心情大好继续引着展昭前行,一边如数家珍介绍起当地特色,亲自充作向导。不时有一旁百姓上前打招呼,他也无架子一一回应,初时展昭有些惊奇于耶律宗徹的态度,比起与他相处时的变幻莫测心机深重,对那些封地百姓而言这位赤王仿佛十足平易近人。似曾相识的景象一时竟让他有些恍惚,禁不住联想到也总爱亲自体察民情的天子赵祯。平素里他也总是这般陪在身边看着官家与百姓们聊些家长里短,赵祯虽不若耶律宗徹对外坦诚身份,但他那亲切的笑容总是无时无刻对所有人绽放着。

陛下……。想着想着心中就是一痛,更是坚定了寻到紫谨解去身上药性的想法。

耶律宗徹看展昭表情有一丝落寞,以为是累了,便带他往一旁茶楼行去。上了二楼雅座刚要了一壶好茶,点上几盘小食,正想招人来唱一段小曲,不想楼外一阵嘈杂,突然有个声音大叫“打死人啦”。几人急忙奔至凭栏,只见几个契丹人围着一个汉人打扮的年轻人一阵拳打脚踢,一旁还站着个衣着华丽的契丹年轻贵族,指手画脚道:“给我往死里打!这个杂碎若还留一口气在,我就要了你们的狗命。”

“住手!”耶律宗徹喝阻刚出口,便觉眼角一花,一道蓝影已经纵身跃下楼去,手起掌落将几个围攻的契丹打手转瞬给扔了出去。

那贵族一愣,却是然不惧,反趾高气昂道:“你是哪来的野汉人,老子的事你也敢管?”

展昭不理他,反身去探那年轻人气息,只见出气多进气少,眼见就是不活了。此时耶律宗徹等人赶到,展昭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接着抬掌按在年轻人的胸口,缓缓输送内力。耶律宗徹不解:“既然救不活了,你何必浪费内力为他吊命?”

展昭面露不忍道:“此人死于非命,总该听听他的遗言。”

那年轻贵族见两人不理他,气得暴跳如雷,他看展昭穿着汉人服饰,而耶律宗徹为了低调巡视也只着一件寻常契丹常服,便指使着手下又要上前行凶。这时躲在暗处的赤王府近卫冲了出来,将一群人一网成擒。那契丹贵族竟还不怕死直嚷嚷:“放开老子!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的爹是你们大定府新上任的府京大人,你们敢绑老子,是不想活了吗?”

四周百姓听了面面相觑,只觉滑稽得紧。平素若是这官家贵人生了事,谁都不敢多说一句。可现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可是这中京的王,众人只觉有好戏可看了。

耶律宗徹淡淡道:“原来你爹是府京大人,失敬失敬。”

“知道就好,还不赶紧将老子给放了。”

耶律宗徹冷笑一声:“放你?那容易,把脑袋留下,你随时可以走。”

“脑袋留下?”那人差些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破口大骂道:“你这家伙是疯了还是傻了,要老子留下脑袋,莫非你还想要老子的命不成?”

“你还真说对了。”

不等那人又要说些什么,突然又有一队人匆匆赶来,领头的正是刚上任的大定府府京耶律达,本是兴师问罪的阴沉脸在见到耶律宗徹后瞬间消融,他忙不迭迎上前弯腰恭敬道:“原来是赤王驾到,怎不见王爷着人通传,下官也好事先安排为您接风。”瞥见儿子被人扣着,而另有一人奄奄一息躺在地上,耶律达人老成精多少也猜到发生了什么。只见他脸色为难道:“王爷,我儿顽劣,不过再怎么着也是我耶律部族的家务事,您看是不是能卖下官一个面子。下官保证一定会好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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