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刹王?还有这种封号?”
孟田一边收拾马粪一边道:
“鬼刹王是长州郡的斐王,之所以被人称为鬼刹王,是因为……”
他压低了嗓子。“他比鬼还吓人,据说他杀人无数,茹毛嗜血,每日要吃人肉杀人取心,这名号是杀人给杀出来的威名!”
许冬末后背脊发凉,喉结滚了滚。
“嗷。”孟田做出一个猛兽扑食的动作。
许冬末被吓得原地一跳,孟田哈哈大笑。
“瞧你吓得,放心好了,我们虽在长州城,可这里是郊外马场,我们这些干粗活的奴隶是没有机会见到王爷的。”
许冬末拍了拍胸口。
“下回可不带这样吓唬人的。”
孟田出马厩关上栅栏。
“这世界不是吃人,就是被人吃,吃得多了就成了王,最底层就如你我,只能任人宰割。”
许冬末皱着眉头。
“我们是奴隶没错,可我认为总有一天我们能摆脱这个身份,不会任由人宰割。”
他摆了摆手。“快些做事,若晚了,今日夜里可没食物吃。”
许冬末看着那只缎光发亮的黑马。
“你的主人喜欢吃人?我才不怕。”
“什么鬼刹王,有种来吃我好了。”
许冬末一边说,一边打开马厩的栅栏,刚进去屁股被就马蹄踢了脚,一头栽在地上沾了满手的马粪,气急败坏的站起来就见那匹黑马真鄙夷的看着他。
天色暗下,清理了一个下午的马厩,许冬末已经筋疲力尽,若非马车主人给他们吃了恢复精力的药,许冬末早就顶不住了。
千盼万盼终于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和之前一样,有人提来一桶糙米饭放下就走了。
这回许冬末卯足劲往上冲,可他身材瘦弱哪里抢得过那些强壮奴隶,等他冲过去的时候,只留有一个空桶在原地打着圈。
坐在地上,看着空空的木桶,捂着肚子,他只觉自己饿得肠胃都绞在一起。
“给你。”
许冬末抬头看去,是半个饭团。
他急忙接过,塞到嘴里似是深怕这个饭团会长腿跑了一般。
吃完后,感激的看向正在吃饭团的孟田,是他将自己的分了一半给他。
“谢谢你。”
“我只是不想你死,就我一个人清理那么多马粪。”
许冬末眉眼弯弯的笑着。“很好吃。”
孟田怔住,他错开眸子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饭团。
“傻乎乎的往那些大块头的胳膊里钻,往腿下钻兴许能抢到一点饭。”
将手里最后一点饭团吃完,他站起来,许冬末跟上他,奴隶没有自己的住处,他们在自己工作的地方随便找个地方睡觉。
许冬末和孟田负责清理马厩,所以睡得地方也是马厩。
虽然简陋,可这一夜对于许冬末来说,是穿越以来,睡得最为踏实的觉。
……
与此同时,长州城,斐王府。
烛火通明的书房中,金丝楠木的雕花书桌上摆放着一张刚得到的密报。
“安候先发制人,将发现矿场的事情告知天子,这等同于将矿山拱手送给天子,这是狗急跳墙,还是鱼死网破。”莫常看向立在书桌前的男人。
斐亦煊控制住了矿山,并搜集了安候企图谋反的罪证,本已胜券在握,没想到安候会反将一军将脏水泼到王爷身上。
现在反而变成斐亦煊有意隐瞒矿山并占为己有。
斐亦煊看着往灯罩里撞的飞蛾,冷冷的勾起唇。
“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王爷的意思是?”莫常不懂斐亦煊的意思。
现在若他们交出矿山,便等同于替安候背锅,惹得一身脏水令天子心存芥蒂。
若不交便如了安候的愿,他好乘机挑拨离间将天子的怒火惹到王爷身上。
安候这一招,阴毒至极。
仔细想想,他们之所以能如此顺利的进入丰城并找到矿山,很有可能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莫常捏着一把汗,可斐亦煊却一点意外之感都没有,似乎一切都在他的运筹中。
“你认为天子如此好骗。”
他淡淡的看向他,似笑非笑的看向企图扑入火苗的飞蛾。
“天子的胃口大的很,只吞了安候怎么够。”
另外一只飞蛾从窗外飞入,直接冲入灯罩,火苗点燃蛾子的翅膀,蛾子掉落在桌上挥动残翅,吓走了那只企图钻进去的蛾子。
莫常恍然。
“王爷是说,天子想将王爷与安候一并吞了?”
“长州郡与丰城位于长渡河上游,若天子能掌控这两地并控制长渡河,便能截流控水,控制了水,就等同于掌控了十二诸侯。”
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开地图上的密信,落在长渡河截流大坝。
“他的目的在此地。”
莫常看着地图上的标记的大坝。“此处距离矿山很近。”
“矿山里根本就没有矿,他们是在开凿水道截断水源。”斐亦煊冷声道。
莫常恍然大悟。
“天子想利用矿山让王爷与安候决裂坐收渔翁,安候意图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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