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厩在何处!”
许冬末扒饭的动作滞住,从他的角度看去,能看到一双黑色的兽皮战靴,顺着锁子甲衣摆再往上便对上一双犀利的眼睛。
这个男人约摸三十上下的样子,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眉毛浓厚,鼻子挺拔,唇不薄不厚,略平的下巴让这俊朗的五官显得古板刚毅。
许冬末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被胸肌撑起软甲。
脱了软甲,这位‘大叔’的身材一定赏心悦目!
莫常被他直勾勾眼神盯得皱眉。
“问你话没听到?”
许冬末收回目光嘿嘿笑着,故作憨厚的道:
“我是马场来的驯马师,请问这位大人有什么吩咐。”
王爷一来丰城安候便派人来接,在矿山他们的举动安候也了如指掌,他怀疑军中有内鬼。
最近也一直在秘密查探。
这个自称驯马师的少年他从未见过,就算没印象也不该不认识他这位将军而称呼他为大人。
莫常眯着眼睛,一个箭步上前抓住许冬末的胳膊。
“你是何人!”
许冬末喉结滚了一下,难道被他发现自己是奴隶的事情了?
“我……”
“到处找你,原来在这里偷懒!”
正当这时,蒲叔走了过来,指着许冬末训斥了一句,而后对着莫常点头哈腰。
“莫将军,您可是来牵马的,他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小的亲自替您牵马。”
莫将军?
莫常松开许冬末的手朝马厩走去。
“你跟着一并来,好好学着点!”蒲叔朝许冬末说道。
许冬末回过神来,急忙跟了上去。
就在许冬末离开后,一墙之隔后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将刀藏在袖子里。
“许冬末……你不该来!”
狠厉的眸子隐匿在暗处,独留声音冷冷的响起,
……
许冬末跟随在蒲叔和莫常的背后。
这位‘大叔’就是大名鼎鼎的莫将军。
许冬末听其他奴隶提起过,据说他是鬼刹王的左膀右臂,曾经土匪出身,靠着手里的剑所向披靡杀人如麻,后被鬼刹王收服成为他的鹰犬。
许冬末一阵后怕,还好蒲叔来得及时,否则露馅落到他的手里,自己的命怕是就这么没了。
到达马厩后,许冬末牵马双手将缰绳递给莫常。
接过缰绳,莫常看了他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
“许冬末。”
见他颤颤巍巍,莫常抬手拍在他的肩膀上,许冬末一个激灵,这反应将莫常给逗乐了。
“蒲叔,你这新来的驯马师胆子太小,赶明儿让本将军带着出去转一圈练练胆子。”
许冬末猛的抬头,看向蒲叔。
蒲叔笑呵呵着拱手。
“莫将军军务繁忙哪里敢让莫将军操劳这种小事。”
许冬末松了口气。
这个表情正好被莫常给看在眼中,他意味深长的看着许冬末。
跳上马背策马离开,马蹄子卷起砂灰刮了许冬末一脸,只等灰尘散去他才反应过来。
“蒲叔,我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蒲叔皱眉,片刻摇头。
“莫将军常来马场练马……有时会给一些驯马师意见,只要你别将头上的布帽摘下来就不会有事。”
“……”
“驾!”
莫常快马加鞭半个时辰后在一处断崖前停下,勒住缰绳跳下马背对着男人恭敬的拱手道:
“王爷,属下已按照您的吩咐将参加渡水节的事宜安排妥当。”
说完,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那个名叫孟田的奴隶真的能赢得渡河比试?属下认为王爷应当再考虑别的人选。”
“你在质疑本王的决定。”
斐亦煊的目光冷冷的落在莫常的身上。
莫常低着头:“属下不敢,只是……让个来历不明的奴隶来做这么重要的事情,是否太过草率。”
半日前,也就是他们抵达丰城进入安候府邸的后,安候将王爷请到了客厅里。
……
“鬼刹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坐。”
大厅正位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个男人,他披散着头发,整个人陷入在阴影里,苍白薄凉的唇一张一和,毫不掩饰他的目的和用意。
“矿山的位置有一半在你的地界,理应有你的一份,今日撇开天子不说,只谈王爷与本侯的利益。”
“洗耳恭听。”
他站起来走到斐亦煊面前,语气淡漠目光沉敛。
“明日渡水节,王爷与本侯各派一人潜入水中寻到藏匿在河下的九龙鼎,谁的人先寻到,矿山的归属便属于谁。王爷应当知道被天子掌控长渡河上游,对咱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好处。”
斐亦煊转过身负手而立,到了门口顿足侧目,冷冷的看向陷入在阴影里的人。
“若本王赢了,除了矿山本王还要你交出一人。”
安候听后面目扭曲的大笑了起来。
“斐亦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果然还是放不下,承认吧你不想效忠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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