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冬末回头看去,这肥壮矮胖的身子和缠绕着纱布的脑袋,不是蒲叔还能是谁。

还不等许冬末询问,就被蒲叔单手抓住肩膀,二话不说连拖带拽的出了马厩,将他丢到两个小厮面前做了一个‘带走’手势。

许冬末被俩小厮一人一手抓住。

“你们要带我去哪?”

“放开,放开!”

一路叫喊着毫无作用,只能眼睁睁的被拖入木屋。

蒲叔一眼扫过这些看热烈的奴隶,吼了一嗓子。

“都回去干活!”

奴隶们四散哪里看各自开始埋头干活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

乱糟糟的头发被水打湿,温热水粘着头皮贴着脸颊湿漉漉的滑到脏兮兮的脖子下。

许冬末以为蒲叔要杀他,却没想到被带到了这里。

这里是一间客房,此刻他正坐在浴池里,严格上说是被两个人抬起来给丢进来的。

浴桶木凳上摆放着的衣裳,小厮临走前让他洗干净后穿上。

许冬末呆呆的看着,仍没回过神来。

怎么忽然对自己这般好?

不杀?

不骂?

靠在浴桶里,温热的水让疲惫的身体舒服得飘飘然。

好久没洗热水澡了。

身上的黑泥洗了一遍又一遍,一盆清澈的水洗成了黑水,中途足足换了三盆才算洗干净。

哗啦的水声后脚板踩在地板上,纤细的手指勾起凳子上的衣裳披在身上,他一边走一边系腰带,在地板上留下一连的水渍。

在房间的一角摆放着铜镜和一根用来固定头发的木簪子以及一把木梳。

许冬末走到铜镜前,看向铜镜中的自己。

这还是他穿越以来到现在,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模样。

只一眼他便惊得他睫毛微颤,手掩住唇,不确信他又抬手触碰自己的脸,再三确认这是他没错。

铜镜里是一张少年的面孔,看着约莫十六七岁。

眉若柳叶,眼如杏仁,鼻梁挺拔鼻头小巧,唇若樱桃般饱满,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他皮肤很白,头发是浅淡的棕色,下巴尖尖的脸颊清瘦,显得五官尤为突出。

“好美。”

这姣好的容貌是上天在他穿越后对他唯一的一点弥补吧。

这算是关上了一扇门,却打开了一扇窗?

只可惜容貌也不能当饭吃,他倒是宁愿自己丑陋却家缠万贯权利滔天。

手指触碰着额角上烙印上的字,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的文字和许冬末所知道的不同,有点像他以前在古书上看到的古文字。

这是一个‘奴’字,除非将整块皮扒下来,否则无法除去。

捏着簪子笨手笨脚的替自己梳理头发,不多时他满意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还不赖。”

穿戴整齐许冬末正要出去,刚走到门口他滞住脚步。

在这个世界,奴隶不单单只是用来干苦力的。

一些长相好看的奴隶会被卖到一些烟花场所供人玩乐。

许冬末的性取向是男没错,可这并不代表什么人都能动他。

他胃口刁钻,喜欢看美男不假。

可这辈子若没遇到自己看对眼的,他宁可光棍一辈子。

要是被卖到那种地方,随便是谁只要花几个钱便能上他……

许冬末脑子出现一些不干净的画面,一个激灵,搓着手臂发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左右看了看到花盆里挖了些黄泥和上水抹在脸上。

“都这么久了,怎得还不出来。”

蒲叔等不下去了,推开房门进去,正好许冬末穿戴整齐正要开门。

此刻站在蒲叔面前的是个又黑又瘦的少年,土里土气的头发也梳得乱杂。

蒲叔上下看了一眼,将准备好的布帽丢给他。

“戴好遮住额角上的奴字,现在开始你要伪装成马场的驯马师与我一同去丰城,切记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的身份,否则就要了你的命!”

王爷离开并带走了几十匹马,骑马便需要喂马和照顾马匹的驯马师。

蒲叔之所以要带上许冬末,是因为只有许冬末能近身魅影。

跟着蒲叔一同出马车,一边走许冬末一边询问。

“为什么去丰城?”

“让你去干活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快走!若晚了,王爷怪罪下来你可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