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甲骨文拓片,并不草率,在甲骨文的研究历史上还挺重要的。”高铭解释。

“刚才邹恒老师说的没有错,刚才的甲骨文拓片就是来自于王国维先生的《殷卜辞中所见先公先王考》,刚才的一段话是好几个甲骨文碎片拼接在一起的,而拼接者就是王国维先生。”

“甲骨文的拼接难度挺大的,王国维先生对于甲骨文研究的贡献,我就不说了,主要还想说一下《殷卜辞中所见先公先王考》这篇文章,确切的来说,这是两篇文章,还有一篇叫做《殷卜辞中所见先公先王续考》,这两篇文章的都是王国维先生研究甲骨文的重要成果之一,明确的指出来了司马迁《史记》里面关于商王表的错误之处,也有效的反驳了疑古派对殷商史的质疑。对于殷商考古有着非常重要的指引作用,嗯,商周考古方面邹恒老师是专家,我就不献丑了。”

高铭把众人的口味给调出来之后。

就不说了。

然而,他也点出来的王国维先生的厉害之处。

很多人认识王国维,大多数通过《人间词话》人生三重境界。

何为三重境界?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

然而,很少知道,在甲骨文领域里面,王国维也是牛掰到不能够再牛掰的大牛了。

王国维的两篇《殷卜辞中所见先公先王考》,最重要的成就还不是肯定考究了商王表,弄清楚谁是谁儿子的问题。

而是无限拔高了甲骨文在史学领域的重要地位。

既反击了疑古派关于殷商史的极端观点,也打脸了崇古派对司马迁史记的盲目推崇。

实际上不需要说别的,能够纠错司马迁的《史记》那就牛得一塌糊涂了。

要知道二十四史,《史记》开始打头阵的。

实际上,王国维对于殷墟的考证,对于属于百年耻辱的国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当时,经过鸦片战争之后,国人的文化自信被蹂躏得惨不忍睹。

所以当时的史学家,拼命的证明中华文明的悠久性,重拾国人的文化自信。

尤其是梁启超先生,直接就喊出来一个中华文明五千年的口号。

这些重要性,高铭没有赘述。

当然,他的话也含蓄的表面了王国维的牛掰,却不够直白,却已经调动起来大家的好奇心。

说到王国维在甲骨文上的成就,就没有办法绕开另外一个重要的人物——罗振玉。

罗振玉,号雪堂,甲骨四堂之一,晚清著名的学者,在金石学、敦煌学上有着及其深厚的研究。

尤其是甲骨文研究,绝对是开山鼻祖般的人物。

说到罗振玉,这是一个很有争议的人物。

被后人称为民国巨匠。

在学术上硕果累累,在政治上则是臭名昭著。

主要是因为罗振玉晚年曾作为清末遗臣愚忠末代皇帝溥仪,还在满洲国担任过监察院长,尽管任期不长,但这一职位就足够成为一生的污点。

可就算如此,罗振玉可比投湖自尽的王国维幸运太多,安享晚年,寿终正寝。

罗振玉在政治上混不出啥名头,但在学界上的名头确实响当当的。

主要是罗振玉曾经在晚清学部任职,当年清政府的学部,基本上就相当于现在的教育部了。

在教育系统混的人,基本上都是学术大佬。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给罗振玉收集甲骨文提供了便利。

其实,中国第一个发现甲骨文的并不是罗振玉,而是刘鹗。

当年,刘鹗进京拜访好友王懿荣,恰好王懿荣生病,购买的药材有恰好有一片“龙骨”,好巧不巧的是“龙骨”上竟然有刻画。

瞬间,两人对视一眼,内心一句“握草,牛逼大发了!”

因为这两人都是晚清著名的金石学家。

金石学源远流长,中国考古学就是脱胎于宋代的金石学,这两位金石学家一看到“龙骨”上的刻画,其中的惊喜不亚于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

也是又因为有了这两位的存在,甲骨文才得以发现。

当然,罗振玉研究甲骨文的故事更加曲折。

不过现场是研究生复试,不是说书现场。

所以苏亦也没有办法就这些展开,甚至,啥都不能说,只能够听着高铭教授侃侃而谈。

最恨话说到一半就不说话的人。

复试教室当中,除了北大考古专业的老师之外,其实还有其他人。

比如负责登记大一考古系新生,以及助教,甚至还有外语系负责外语口语面试的两个女老师。

嗯,秦尔雅就是其中一位。

甚至,在场的考古专业的老师,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清楚王国维先生关于商王表考证的故事,所以当高铭停止不说的时候,都有些眼巴巴地望着他。

至于他为什么突然Q到邹恒老师,也跟他刚才跟秦尔雅的对话有关系。

你俩不是刚才黑我,说我是坏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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