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嬴十五年冬,距离突厥进犯已逾三年。三年前的范阳之战双方均伤亡惨重,大嬴以微弱的优势赢得此战,使得突厥无法再南下一步。双方一纸条约,才取得这脆弱的和平。

漠北的冬天最是难熬,突厥在冬季是不作生产的,所有的粮食都在夏季储藏起来,以备严冬。一旦冬季钱粮短缺,突厥便会无视与大嬴互不侵犯的条约,骑马南下进行小规模的“冬狩”。所谓冬狩,不过是抢夺大嬴边境百姓的粮食物资罢了。

阿靖抱着酒坛蹲在帐篷角落里,看着前天南下的冬狩队伍满载而归,神情漠然。

一个剽悍的男人一把拽起角落里的阿靖,骂骂咧咧道:“下贱胚子,爷刚刚让你拿酒,你倒在这躲懒!看我不打死你!”

阿靖像是一个没有任何情绪的木偶,任由男人将其拉起。只是跟在男人身后时流露出短暂的怨毒目光。

进了帐篷,阿靖缩在角落里看着男人大口大口的喝酒。酒液流过男人的胡渣,顺着他的脖颈蜿蜒而下。

他对着阿靖招了招手,“小杂种!过来给爷揉揉!他娘的这些天累死老子了!”

阿靖深褐色的眼睛眨了眨,顺从的走过去,伸出满是冻疮的手放在男人的大腿上轻轻按摩。

男人有些不耐烦,狠狠拽着阿靖的头发,端详着阿靖的脸庞。

他娘的,这张脸生的好看,如果是个姑娘就好了。

男人想着觉得无趣,便放开了阿靖的头发。一把揽着阿靖的腰把他压在桌子上,扯掉裤子,没有**就进去了。

阿靖痛的两条素白的腿打颤,脸被粗糙的桌面磨得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狠狠咬着嘴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时间像是静止一般,他无声地承受着身后男人粗暴的律动。直到男人退出去,阿靖脱了力直接跪在地上。

男人看了看阿靖苍白的小脸,觉得自己有些过头,可阿靖半死不活的神情和倔的跟头牛似的脾气着实令人恼火,“啧,下贱胚子,快起来!搞得跟爷多对不起你一样!不是我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阿靖闭上眼,声音嘶哑,“仆固仑,我很痛。”

男人听到他的话,愣了愣,想着这小子总算是驯服些了,“知道了,我一会儿要去拜见叶护,你乖乖待在这。”

仆固仑是突厥的埃米尔,又是今年冬狩的功臣,叶护召见他想必是为了嘉奖。

阿靖忍着痛意和屈辱从地上爬起来收拾干净自己,走出帐篷喂马。

他用手给马儿顺毛:“飞翩,我来这三年了。昨天又梦到师兄了,有时候总感觉他还活着,你说是不是呀?”

飞翩是一匹纯种大宛马,与阿靖极为熟稔。听到阿靖与它说话,便扭过头去蹭阿靖的脸。

阿靖轻笑,眼眶渐渐湿润,“你什么也不懂。”

可是除了仆固仑,他能接触的活物也就这匹马了。飞翩足够熟悉自己,自己离开突厥也许只能靠它。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等这件事办完,也不枉自己在这里屈辱的三年。可是这件事自己毫无办法,也不知道还要耗费多少时日才能觅得时机。

三年前的战火历历在目,在那场与突厥人的战役中,他失去了在这个世间上仅剩的亲人,被虏到突厥成为奴隶。短短五余载,师父师兄相继辞世,只余他形单影只。

如果没有遇见仆固仑,他可能会活活饿死或被折磨死。遇见仆固仑,他庇护他,他有了粮食和衣服,也不会成为随时被突厥人玩弄死的奴隶,不过需要用身体做代价。

阿靖厌恶仆固仑的野蛮粗鄙,却不得不委身于他,这种屈辱的日子阿靖只能靠放大自己的仇恨才能度过。每次被仆固仑暴打时,他摸到鲜红的、从自己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还没有变得麻木可悲。

仆固仑去拜见的叶护是现任部族的首领,突厥大可汗佗钵可汗的侄子——阿史那何力。初见阿史那何力时,他还只是个长着双阿史那家族惯有的绿眸的毛头小子,个子只到他肩膀,现在已经高他一头了。刚刚接任部族首领之时,族中的埃米尔大都不服,想着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凭借着与大可汗的血缘关系当族长,怎能服众!

仆固仑是极少数支持阿史那何力的埃米尔,其实仆固仑刚开始也不相信阿史那何力,毕竟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管理部族大大小小的事务琐碎繁杂不说,光是让那些个埃米尔闭嘴都难。直到见到阿史那何力,仆固仑说不清那种感觉,那个少年像是草原上最凶狠的狼,蛰伏在暗处,随时准备撕裂猎物的喉咙。也就是那一瞬间,仆固仑便下定决心要拥护何力。仆固仑是个粗人,虽不通文墨,但不乏义气,认定的事就会坚持到底。他力排众议,在何力统治部族时出了不少力。阿史那何力也很信任他,连部族的商道都交给他管理。

突厥叶护牙帐外,象征着部族首领的金狼头旗纛随风鼓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仆固仑一早就看到了守在牙帐外迎来送往的契苾真,“上使,叶护在吗?”

契苾真眯着蓝色的眼睛,打趣道:“仆固仑,来这么早,是不是又有看中的女人了?怕被人抢了去?”

仆固仑狠锤契苾真肩膀,“就知道开老子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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