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简单,这个我也能会。”奚南拿过来看了看,又伸手去筐里摸,摸到个苹果。

“给你苹果,不要刚才那个雕花了,换点儿别的。”

林洲安静地拿过去,切了一半下来。又把一半分成几半,切成薄片。但是宽窄薄厚不均,两条宽的后面切成波浪形,还有一条是弯起来的。最后把切完的薄片放在另一半没动的苹果上,弯条立起来,用刀尖在奚南碗里沾了粒西瓜籽,贴在最前面的弯条上。

一个小天鹅就成了,有弯着的脖子,有眼睛有翅膀有尾巴,该有的都有,活灵活现的。

“我操这是小鸭子吗?”奚南拿过来,眼睛都笑弯了,“这个真挺好玩儿的!操还有翅膀呢,尾巴还撅着,真牛逼!”

林洲失笑:“这不是天鹅吗?”

奚南摆了下手:“天鹅哪有小鸭子萌啊?它是鸭子。”

林洲“嗯”了声,“那就是鸭子。”

那晚上奚南在林洲后厨玩儿疯了,那筐水果让他祸害个遍。林洲做果盘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点评,这个好看不好看,那个萌不萌。本来三分钟就能做出一个来,但是为了哄他玩,一个果盘得做十分钟。

他也跟着掺和做了几个,林洲教他拿橙子做了个万圣节南瓜灯。两头一切,橙子皮上划几刀,再来几个小三角,就成了。

“爷爷做的这不也挺好看吗?”奚南举起来看了看,“有模有样的。”

“好看。”林洲说。

奚南看着他,眼里都是细碎的小星星。

其实奚南知道他自己,他就是缺爱。从小就缺,那会儿好歹还有母爱,后来母爱都没了,就真的什么都缺。从来没什么人这么哄着他玩儿,小时候都没有,大了更没有。

他整天装大装成熟,去跟那些比他大好几岁的富二代们混,和他们打成一片。玩车,喝酒,泡妞。这些玩多了其实挺没劲的,无聊。

林洲呢?林洲甚至比那些富二代们年龄还大,他都三十多了。

奚南才二十二,这人比他大十岁还多呢。

可是奚南就是魔怔了,他就像个蜜蜂,林洲就是一朵抹满了蜜的花。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往他身边飞,嗅他身上香甜的花蜜。

奚南考虑过,为什么呢?

后来他明白了,就是因为林洲比他大那么多,林洲拿他当个不成熟的小孩儿。包括在床上,林洲哄他的时候就像哄个孩子,温柔,有耐心。他会那么哄个同龄人吗?那不可能。

奚南太缺爱了,所以哪怕他知道林洲这人跟他不合适,他们就是俩世界的人,他还是犯贱往上凑。

他都顾不上林洲哄他对他好到底是不是真心的,是不是只想撩。他不去想那些,他喜欢看林洲拿他没办法时候眼里宠溺的光,喜欢听林洲无可奈何地叫他一声“小祖宗”。

这种感觉让人舒服,迷醉,奚南觉得自己缺爱已经缺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