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升一早就醒了,孟以冬还在他身边躺着,只是眼睛肿的不像样子,他轻手轻脚下了床,去厨房调温水冲了杯蜂蜜,又做了早餐,等听见屋里有了动静,才喊了声冬冬。

孟以冬出来,凑到他身后,二话没说拿起那杯蜂蜜水喝了个精光,杯子放回了水槽里,“这两天休息,哥,一会儿跟我去趟超市。”

“嗯,”萧升锅里煎着荷包蛋,手里正切着西班牙火腿肉,“正好我也跟老陈请了假,我们去给大姨买点生活用品。”

“我就是这意思,”孟以冬望了眼锅里,“可以了,我吃溏心的。”

“好。”萧升放下刀去盛鸡蛋,孟以冬转身去洗漱,吃过早饭,两人出了门才想起来今天限号,孟以冬跟着他走到小区门口,突然说,“我们坐公交吧,几站路。”

萧升点头应允,带着他往公交站去,那头攒了不少人,等两人走到人群后头,车子开走了一趟,孟以冬回身拉住他胳膊,“坐会儿。”

“爸爸,山楂做的糖葫芦和草莓做的糖葫芦,你喜欢吃哪种?”

一个穿牛仔裙的小女孩在他们左手边,仰着头冲一个正在抽烟的男人如此问,从孟以冬这个角度看过去,小女孩背在身后的手里拽着两支高度快超出她脑袋的糖葫芦,从她爸爸的角度看下来,应该根本藏不住。

“我吃你剩下的。”男人不耐烦的说。

“可是爸爸,山楂会酸一点,草莓会甜一点,爸爸我,”

“我不吃!你自己吃就是!”

男人的低吼让小女孩一瞬间红了眼眶,瘪嘴就要哭,男人又瞪了她一眼,一声嚎哭生生给咽了回去,孟以冬看着,手刚要伸出去,被萧升抓着腕子拉了回来。

“哥......”

“车来了。”萧升站起来,握着他手腕的手仍没松开,领着人上了车,在中间靠后的位置并排坐下。

孟以冬这时朝窗外望过去,小女孩朝他爸爸举出一只糖葫芦,能看得出,她给的是草莓,车子发动,和窗外的这一幕渐行渐远,不知为何,孟以冬想起大姨来,倒不是因为小女孩和糖葫芦,而是因为萧升。

刚上高二的时候,学校已经管得特别严了,走读生一天也只能晚自习过后回家睡一趟,中午家里送饭,校门口大人小孩围的满满当当,有一天蒋春云和萧钧单位里有事,一个都走不开,打了萧升电话也没接,蒋春云便托了他大姨来给孩子送饭。

孟以冬从教学楼里出来,刚到门口就看见了他大姨,他们找了个僻静点的路边坐下,保温桶里拿出来好几盒菜,荤素都有,还另外装了一碗排骨汤。

“大姨,今天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你们家那几位,一个二个都没时间,只好让我来送温暖了,怎么样,这牛肉我过了下酱的,有味儿么?”

“有,好吃,”孟以冬说,“大姨下次带炒的吧,想吃辣牛肉。”

“嘁,那可不行,你蒋姨说了,牛肉炖烂了才能给你吃呢。”

“......她总不让吃这些......”孟以冬把头埋在碗里嘀咕,那会儿身边突然响起了吵架的声音。

“有的吃就吃,挑这挑那的,怎么我还能给你做出个花儿来啊?”女人声音尖锐,衬的她面前吃饭的女孩胆小至极,她穿着校服,蹲在地上,面前一碗青菜,一碗花生。

大概是班里女生总议论的那些恶毒的后妈吧,孟以冬想,否则怎么忍心。

“哭?你还哭?就你最厉害,家都围着你转,还好意思哭?!”女人继续唾骂着。

孟以冬放下碗,身子刚往那边转过去就被一只手握住了手腕,手心干燥有茧,握着他,把人带了回来,“别管。”

“大姨......”

“听话,快吃饭。”

孟以冬本以为那时候的大人都是一样,怕他平白惹些不必要的麻烦,便要他两耳不闻窗外事,可是等那个女人走了以后,大姨朝女孩儿走了过去,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那女孩儿便不哭了,乖乖跟着她朝自己走了过来。

孟以冬心领神会,挪了屁股让地儿,俩人共着几碗菜,好好吃了个午饭。

后来大姨又来送了一次饭,那次是主动请缨,孟以冬带了个姑娘出来,站在大姨面前,大姨便冲她温和的笑了,说好些天没见,又漂亮了。

孟以冬记起来,那女孩儿好像叫,姜珩。

“姜珩......”

“嗯?”萧升侧过脸来,看着他,“姜什么?”

“哦,没有,”前头广播说下一站到站了,孟以冬拍了拍他,“哥,要到了。”

两人推了车子进超市,牙刷,毛巾,拖鞋,水杯,生活用品区逛了个来回,萧升最后停在了洗护产品货架前,等孟以冬跟上来,看见他正拿着一瓶沐浴露端详。

“这个用不上,”孟以冬站到他身边,指了下车子里的东西,“这些带回去还要消毒,大姨的状况,只能擦擦身子。”

萧升想起电话里蒋春云凝重的语气,又看了眼孟以冬,还是将那瓶沐浴露放进了车里。

他说,“就当她感冒了一场,往后,日子还长。”

孟以冬听着,猛的涌起一阵鼻酸,他跟着萧升继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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