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楼内一个小小的隔间里,昏暗的灯光映出花弄影消瘦的脸颊,脸颊上带着浅浅的泪痕,气若游丝仿佛是刚刚痛哭过。她轻伏在桌案旁气若游丝,桌案上似乎放着一个神龛,几缕香烟浅浅环绕,桌案上放着一个果盘,果盘里简单的放着几个常用的糕点。

花弄影将糕点用香烟点找说道:“雨儿呀,是娘亲没用到死都没让你吃到这样甜的糕点,如今你身在他乡娘多烧点给你,可别做了饿死鬼。郡主大人说这世间是有灵魂的,这就好,我真怕你看不到这一天埃既然有灵魂就一定有因果,我要让他付出代价。我相信老天让我在最绝望、无助的时候遇见郡主大人就是他们说的因果。”

......

隔间外不远处凤朝阳扶手静卧于暖阁上,阳光顷洒使人感到暖洋洋的,一道屏风远远地隔开她与半夏两人,使得空气不是那么的尴尬。

半夏讪讪的笑道:“我今日特意亲自前来,是来送喜帖的。想请姑娘来参加我与鹿池溟的婚礼。姑娘也算是见证了我与池暝的过往,想必会祝福我们的。”

凤朝阳懒懒的抬眼看着半夏眼中略带寒意问道:“听闻丞相大人对你这个新姑爷不是很满意,坊间传言相国大人似乎有意要退婚,不知你这婚礼还能不能如期举行。可别到头来弄得大家空欢喜一常”

半夏尴尬的笑笑喝口茶使自己安定下来说道:“姑娘说笑了,婚期是早就定好的事情,怎会突然反悔。岳父是个有分寸的人断不会拿自己女儿声誉开玩笑的,仙子姑娘到时只管放心的来在下定然好吃好喝招待姑娘。”

凤朝阳在心中默默地叹息,只觉得自己做事实在是太过拖沓,至于如今事情也没有处理干净反倒让自己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于是说道:“听闻当年先生有首诗名动京城‘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以尔青楼素女身,怎配红袍状元郎。’以我这青楼素女的身份怎敢高攀您这‘状元郎’。”

半夏沉默半晌说道:“您能得大公子青睐,与她...怎会相同。”

凤朝阳有些恼怒说道:“你只是将我送去,又怎知我得了大公子的青睐?若是我被完璧归赵了呢?”

半夏笑道:“若是仙子姑娘不得大公子欢心小人恐怕此刻已经身首异处了。还要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日后我们还要相互扶持才好。我曾经与池暝商量若是日后姑娘身无居所来我们这里也好,可如今姑娘去了更好的地方我也心安了。”

凤朝阳此刻心中怒火升腾,暗骂一万句无耻之徒、卑鄙小人。

按压住心中的怒火凤朝阳说道:“我是诚心的祝福天下每一个美好的女子得到幸福,更鼓励每一个女子去追寻自己心中的幸福。所以我并不想祝福你,半夏。”

话题似乎有些沉重两人都选择了沉默。

轻扣茶盏的声音响起,凤朝阳说道:“人结婚时常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不知你的高堂父母是否还认得你如今的模样。”

“高堂父母?呵,你是不知道晋国这个国家‘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而我父母他们就是将自己的子女当做物品一样变卖,如若不这样做他们便是那冻死骨,说实话我对我的亲生父母并没有太多的感触,就算此刻它们出现我也认不出他们。我想我可能是兄弟们中命运最好的,虽说卖给一个清贫人家,可那一家人是真心将我看做是亲儿子,一直供养我读书、写字。若真是拜高堂父母我更愿意拜他们。只是可惜了那年晋国大旱我的养父母一对靠天吃饭的可怜人终究还是没挺祝在草屋的那些年很温馨,只有那时才有家的感觉。”半夏说道。

“若你为父母你会怎么做?”凤朝阳问道。

“我若为人父定不会再让自己的子女受半点苦,就算日子再清贫也断不会贱卖自己的子女。我要让他们安心的读书写字,无忧无虑的成长。”半夏坚定地回答,他的眼神似乎对未来充满着希望。

凤朝阳觉得真是讽刺,不爱一个人时当真是残忍又冷酷。

这时花弄影从房中走了出来,站在对面的阁楼上,遥遥的看着这边发生的一切。此刻的半夏似是有心灵感应般回头看去,两人四目相对又同时错开目光看向别处。

无言相对,凤朝阳说道:“我想此刻的你应该去拜拜你的孩子,你并不是你所说的那样是一个称职的父亲。至少雨儿生前饱受痛苦与折磨,就算你要成婚至少也要在成婚之前给她一个交代。”

半夏恍如触电般起身,对着凤朝阳遥遥一拜说道:“仙子姑娘,我话已至此想必也无需多言。您与她已经见过面,也必定知道她的身份。若是您一味地听信她的一人之言必会忽视很多事情的真相。再者,您仔细想想看,她一个青楼女子一天不知要接待多少客人,而我已经与她已有五六年未见她突然带着一个孩子前来相认,叫我怎么能接受呢?叫我怎能不怀疑她是为了我如今的富贵而来?我怎能不怀疑她是被人利用为了破坏我和池暝的婚事?就像她一出现事情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了。”

说完半夏头也不回的离去了,只留下一张鲜红的喜帖,落在桌子上格外的醒目。

花弄影缓缓地行至桌前拿起请柬说道:“他说的对,是我思量不周了,是我险些毁了他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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