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一处高地上,堂中仁远远望着战线处被唐军箭阵横扫的己方骑兵,神色并不为之所动。他现在并不是很在乎兵力的损失,只要能给唐军造成更大的伤亡,这一点的交换还是值得的。

――因为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河谷中的战场实在太小了一点,不擅于攻城的西夏人,让堂中仁手上的几万兵只能远远望着高耸的晋州城头,分兵上去攻打,只是给唐军送点心。

而因为粮草不济,他们在跟唐军交战之后,不得不退了回来。到现在为止,堂中仁手中的粮草已经不足以支撑军一个月。

而李多多今次派了大队车马悄悄离城,虽然尚不知是什么原因,可堂中仁的直觉还是让他嗅到了对自己有利的味道。

“是不是派兵绕过去追击,硬冲箭阵实在是伤亡太大啊!”

一名跟随堂中仁领军而来的西夏族老如此提议着。在前面冲击唐军阵列的骑兵中,有他的族军,看到自家的子弟兵像被割下的麦子一样一群群的从马背上翻下去,他心疼得几乎要叫起来。

堂中仁却始终不动声色。

“你绕道去攻城,攻得猛一点,让李多多不能安心,望你能将功赎罪。”

堂中仁对部将也没有多余话说,随手点起几名将领,让他们前去攻城。西夏国相下命令的口气冷硬,微眯的双眼也危险的瞪着几个被点起的将领,不容他们拒绝。

北方忽然的号角声吸引了李多多的注意力。把视线从南面的激战中转移过来,却见一群西夏骑兵开始向晋州城南面扑来,卷起了一片尘浪。而在骑兵之后,还有黑压压一群被掩盖在尘土中的队伍,数千上万,看他们的方向,也是向晋州城而来。

“来了!”李多多一声压抑着兴奋的低喝,让身边的将领得意的笑起,连带着引起了一群将官的笑意。

这个局面,正是他们想看到的。其实,这只不过是李多多设的局,他知道前面的箭阵一定会让西夏人伤亡惨重,所以他们必定会绕道攻击,这样己方就可以以逸待劳。

那数千匹敌骑当先奔驰而来,快速的冲到城下,向城头驰射出一片箭雨之后,转而就又飞驰而去。在过程中,来自旗帜林立的城头上,去只有零零星星的箭矢反击。

守军的这种虚弱的反应,与城头上多如牛毛的旗帜截然相反,落在堂中仁的眼里,便是让他们精神一震。

他这段时间以来,与唐军已经交战多次,知道一开始李多多手上只有两万多兵力,但后来陆续会师,又来来回回,究竟多少,堂中仁并不知道,只能靠猜测。但现在看来,城中当是带走了大部分的兵力,眼下城中的守军不会超过两千,加上出战的几千人,当只有**千的样子。

这其实就是李多多的计策,让堂中仁觉得城中没有多少兵马,吸引过来主力。

堂中仁带出来的三万兵马都是主力,抬着云梯,推着过濠河的桥车。若是城中守军只有两千左右,却是有自信能击破这样空虚的城池,而不仅仅是扰乱李多多的军心。

随着西夏的步军接近,李多多开始发号施令,城头上,一件件的摆出了守城的用具。

檑木、滚石、油锅、狼牙拍,应有尽有,六张巨型的三弓床弩也一起被摆上了迎面的城头。并排着的三条六七尺长的巨型弓臂,前面两条弓臂正装,而最后的一条则是反装,反曲弓式样的弓臂相对放置,看起来就像个葫芦。

这是俗称八牛弩的重型兵器,也是晋州城中威力最为强悍的一件武器。攻城时,能把长枪一般的专用箭矢,深深的射到城墙墙体中,作为士兵攀城而上的落脚点。而在守城时,又能一击射穿敌军阵列,像串糖葫芦般,连着串上七八人方才会力道用尽。

其弓力之强,号称需用八头牛才能将之上弦。虽然这是过于夸大,但也的确是需要二三十名身强力壮的大汉一起转动着绞盘,才能把用马尾、丝线和细麻混合绞成的拇指粗细的弩弦搭在牙发上。发射时,也不是像腰开弩、厥张弩还有神臂弓那等单人弩一样用手指扣动扳机,却是得用一柄木锤,把扣住弩弦的牙发用力敲下去。

呼呼呼,城墙之上,李多多指挥着兵士,往下射箭,那如蝗的箭矢如雨点一般射向了堂中仁手下的军队。

那一茬茬眼看着就要爬上城墙的士兵,却在箭矢的射中之下,一个倒栽葱,掉落了云梯。

顷刻之间,就已经死伤无数。

堂中仁的脸色铁青,他在双手上呵了口气,今年的天气是去年所不能比的。

前曰家里来信,说今年很早就下雪了,这个冬天也不好过。

只是看今年的天气,冷得比往年都要早,以兵家的习惯,不会在这时候再进攻,多半会选择一个避风地方休息下来,熬过寒冬,等明年再行出兵。只是此时已经箭在弦上了。

先行收兵吧,一阵金名声过后,所有的士兵先行撤回。

此时天气已经转冷,李多多也正好巡视营中,检查各营的防寒情况。

天气一夜之间冷了许多,有些士兵没注意,没做好保暖,就受了寒,甚至冻伤了手指、脚趾、耳朵、鼻子。

这样产生的伤亡让李多多很无奈。哪里想到天气会骤然转冷,这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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