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女萝仰起头,轻声说道。

天空不知何时再度飘起雪花,落雪纷纷中,叶罗疯了般冲向大铁锅,烧开的肉汤香气扑鼻,她却觉得自己的心从此死去,再不会跳动。

濯霜连忙伸出手想要阻拦,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叶罗徒手去捞锅里的肉块与骨头,还有一颗小小的、煮得火红的脑袋,她感觉不到疼痛,哪怕双手被开水烫出血泡,也死死抱着那一堆已看不清生前面貌的碎肉。

萝霜二人不忍地闭上眼睛,别过头不敢再看,叶罗跪坐在地,低着头,肩膀不停耸动,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号!

紧接着,整个村子成了人间炼狱,除却那些已被妖修们吃掉的孩童,剩余所有的活人,尽数被叶罗撕成了碎片!她身上沾满血迹,目光冰冷又麻木,对她来说,什么道德什么原则都已经无需再坚守——她的善意没有换来任何回报,既然这样,做什么都可以。

叶大民以为自己还能仗着叶罗父亲的身份苟延残喘,再加上叶罗确实将妻夫二人与另一个女子留到最后,他涕泪纵横跪地求饶,“不是我们要吃的,不是我们要吃的!你弟弟他也被妖怪吃了啊!你可一定要给你弟弟报仇——”

话没说完,叶罗已将他脖子拗断,随后像抛掷垃圾一般丢到一边,她歪着头,打量已吓得身下一片濡湿的母亲,说实在的,叶罗迄今不知母亲究竟叫什么名字,村里人叫她叶大民家的,父亲叫她宝儿娘,刚出生的记忆里,还有人叫她“不生蛋的母鸡”,“生不出儿子的赔钱货”。

现在叶罗不想知道她叫什么了,在母亲惊恐的目光中,叶罗一步步向她走近,伴随着女人的尖叫,最后整个村子只剩下一个活人。

那是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姑娘,细眉杏眼,正缩在角落拼命蜷成一团,恨不得钻到地里去,也省得被叶罗发现。

“好朋友,你说。”

叶罗在姑娘面前蹲下,烫满血泡的手夹杂着冰凉寒意,抚摸着对方的头,温柔的动作却猛地变得暴力:“他们是怎么找到小馍的,你能不能告诉我?”

姑娘吓得泪水狂飙:“叶罗!叶罗!求求你、求求你!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我不告诉他们,他们就要吃我弟弟——”

叶罗应了一声,“你的弟弟很珍贵,我的妹妹不值钱,是吗?”

“那些妖怪吃了村子里的孩子……”姑娘哭着解释,希望能够得到叶罗谅解,“我没有办法,我爹去得早,我娘又病死了,好不容易把他藏了起来没被妖怪抓到,可村里人却想吃他……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啊!他是我爹仅剩的血脉,我娘死时,我发过誓,就算自己死,也一定要把他抚养长大,叶罗……我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叶罗没有很生气,她只是带着点稀奇的语气问:“你是不是忘了,你在深山迷路,是谁救了你,给了你吃的,送你回家,还给你草药为你娘治病?”

“是你,叶罗,是你……”

姑娘哭得愈发厉害,“我知道,我都知道的,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难忘,我不该这么做的,真的……我也后悔了……”

叶罗嗤笑一声,这一刻,她那还带着青涩与稚嫩的面容,与萝霜二人记忆中的夜修罗渐渐合二为一,紧接着,叶罗没有杀死这个姑娘,而是抓到了她的弟弟,当着姑娘的面,将他们家唯一的香火血脉命根子,投入了那口还在熊熊燃烧的大铁锅中!

姑娘见状,立时如叶罗那般发疯,叶罗见她如此痛苦,心里却生出难以言喻的快慰与喜悦,她想,也许自己真的不该做个好人,她人的眼泪与绝望,才是唯一能够治愈她的良药。

眼睁睁看着弟弟惨死,姑娘抓狂般尖叫:“你不是人!他还是犬豕,甚至于人吃

人的花样比妖魔都来得多,妖魔大多是撕碎了啃咬,人类却是煎炒蒸炸煮别开生面,甚至于富豪军士之流,吃人只吃小儿脑,只吃人心。

人肉又得名“想肉”,食之则意犹未尽,日思夜想。

叶罗乃“人祸”,天帝所遣仙家前来绞杀,她便顺势与妖魔为伍,终日饮酒作乐无所事事,所到之处必定血雨腥风无一活口,拿平民食用取乐的军队她通通杀了干净,被抓来作为食物的平民她也不放过,她心中已不再有任何柔软,直到仙魔最后一场大战,无人能敌的她被天帝亲手砍下了人头!

按说她本是凡人出身,即便天赋过人,人头落地也早该死去,偏偏失了人头,叶罗依旧能够操控旋涡攻击天人,不仅如此,由于大战时恰逢又是寒冬,她于冰天雪地中无师自通将折射出阳光的坚冰化为镜子,无情地收割着天人性命!

这番表现引起了魔尊注意,魔族最大的弱点便是脑袋,这女人被砍了脑袋却愈战愈勇,他对叶罗很感兴趣,笑着向她提出交易——让她作为“魔”活下去,想要看看她究竟能够爬到怎样的位置。

同时他还给出了叶罗永远无法拒绝的诱惑:为她复活小馍。

叶罗答应了。

从这一日起,她彻底堕魔,仙魔大战降下帷幕后,魔尊给了叶罗一滴心头血,她竟真的感受到身体里妹妹的心跳,于是发誓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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