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人,您老怎么还在门外啊?快快请进,几位大人都在等大人您呢!”老鸨苏妈妈连连摇动绣锦手帕,几个龟奴就差点将身子弓到了地上。唐恪不喜苏瑞,不愿与他多说,大步走入楼内。

一个又一个挺胸凸肚,或是摇摆折扇走入楼内,每每都会引起围观无数百姓一阵叫好。

蔡鞗左顾右盼,仔细查看翠云楼布置,发觉这座木质建筑还真的有些特色。一般的楼宇房舍都是方形,翠云楼却是六角形,空间宽阔足以摆放二三十张桌案小几,事实也确实如此。

未进入时,里面已经人声鼎沸,当所有人看到蔡卞时,再无一丝杂音,全站起抱拳拱手,看到这一幕,蔡鞗才发现自己决定好像有些错了,昨日应该厚着脸皮,恬不知耻一回。

看到所有人抱拳躬身,蔡卞心下一阵感慨,抱拳还礼,笑道:“诸位莫要多礼,今日乃中秋月夕,普天同庆,老夫与诸位一般,品茗寻美!”

“呵呵……”

众人微笑,蔡卞与一干人拱手,见到人群中一耋耋老者,不由一愣。

“苏老太爷?”

又不由笑了。

“老夫对那凌姑娘更加好奇了啊~”

“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被苏仁礼搀扶起身的苏臻笑容一滞,虽被蔡卞接替了苏瑞,心下却颇为不安。

“元度说笑了,来来,诸位……诸位请,请请……”

苏臻心下不安,隐隐察觉了蔡卞的不满,眼角看了眼一旁四处乱瞅的蔡鞗,又叹气一声。

“鞗儿身子骨素来娇弱,有元度照佛前往汴京,小老儿也可安心不少。”

蔡卞眉头微抬,搀扶着苏臻就坐,笑道:“苏老太爷说的是,大兄担忧鞗儿一人留于杭州荒废了学业,希望鞗儿可以回汴京就学,大兄也好亲自教导,只是……鞗儿身子骨确实娇弱了些,元度也只得作罢。”

“呵呵……”

蔡卞又是一笑,摇头笑道:“鞗儿身子骨自幼便弱了寻常孩童,前些日更是差点没了命,也不知哪个无聊之人,竟将鞗儿救人造谣成了调戏妇人,鞗儿大病初愈,又是这般稚子年纪……老太爷,您老说,如此污垢造谣一稚子,是不是过了?”

苏臻正要开口……

“诸位诸位……”

苏妈妈领着一群姑娘登台,满面笑容甩动手中锦帕,不时娇笑冲人抛着媚眼,台下一阵哄笑,人群不时就有汉子起身口花花……也让苏臻无法开口。

唐恪入座,坐在蔡卞身边,不时手指着台上姑娘介绍,蔡鞗却甚是无趣。

台上姑娘不是不够漂亮,但在他眼里也就这么回事,他也欣赏不来宋人的审美观点,一个个飞机场模样瘦小女人又有啥看头。

蔡鞗的左顾右盼被不少人看在眼里,太学邓肃碰了碰张元干,疑惑看向正小动作不断地蔡鞗。

“仲宗,看着……也不像是个调戏妇人的浪荡子啊?”

张元干一阵苦笑,叹气道:“如此年纪,邓兄真以为可以调戏妇人?不过是受了蔡太师……”见唐恪不经意看了他一眼,忙闭嘴不言。

张元干没有发觉异样,心下却也认为张元干话语有些道理,目光却总是有意无意落在蔡鞗身上,也未有注意台上的歌舞笙鸣。

在歌舞开始的时候,蔡鞗也终于安静了下来,欣赏起这个时代顶级歌舞,可也就安静了一会儿,他就又失去了兴趣,红衣女子旋转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娇柔身躯如若无骨,可也仅此而已。

或许看的太多了,也或许他更喜欢热烈似火激情舞蹈……

他人像是大白鹅伸长着脑袋目不转睛,蔡鞗却小脑袋低垂,一摇一晃,像是要睡着了一般,看的正在极速旋转的凌香儿一阵咬牙切齿,旋转也愈加激烈。

“轰——”

“啪啪……”

“好——”

……

震天轰鸣,整个大厅内,除了些权高位重老大人未有站起,余者皆轰然起身,拼命鼓掌叫好,蔡鞗像是从昏睡中被惊醒,一脸茫然抬头,正见一双媚眼嗔目瞪来,有些不解,下一刻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好——”

小手一阵胡乱“啪啪”鼓掌。

“噗嗤……”

舞台幄布后,正掀开一道缝隙偷看的董香儿,所有人都哈喇子流多长,唯独坐在前排的蔡鞗像是精神不济昏昏欲睡,此时又见他小手乱拍,招呼他人大声叫好,再也忍不住“噗嗤”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