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莫非以为,孤真是个不懂记仇的烂好人?”

刚捅了他刀子转眼就能当做啥也没发生,拍拍屁股就想走,是一宿没睡出现了幻觉,还是他刚杀的其实只是个假人?所以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见后镖厚着脸皮,一脸“啥事儿都和我没关系”,白景源恶趣味的笑笑,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了这么句话。

往日里他就像个面团子,何曾这样锋芒毕露过?

习惯了大王的好脾气,臣子们的脾气难免大一些。

见他这样回答自己,后镖脸色一沉,待要发怒,却在腰间摸了个空,又听窗外有弓弦绷紧的声音,他只得垂下双臂,用宽大的袖子遮住握紧的双拳。

深呼吸了两下,他才恢复平静:“臣对大王忠心耿耿,自入朝以来,终日乾乾,夕惕若厉,办的事情从无错漏之处,大王所谓的仇,从何而来?臣不解!”

不等白景源回答,他又高举双手,挥舞着袖子一脸愤怒的转着圈,挨个与其余朝臣对视:

“臣不过是秉性刚直,又心直口快,见到不合礼仪的事,就要说出来,这又有什么错呢?难道作为臣子,见到大王做了无德之事,竟要装聋作哑吗?!若大王因为这个,就要记恨臣,臣这便当着芈氏列祖列宗的面,自刎于此!是非功过,便留待后人评说!”

若他真的这么做了,白景源这个楚王,怕是就当不好了。

心眼儿小,不容人,无德……种种帽子,都要扣到他头上。

这样的人,是不能当大王的。

楚国如今只有他一个合法继承人,世人就会说,他当大王,只是因为没有别的人选,而不是他有多好。

当一个诸侯名声臭到这种地步的时候,他将再也得不到人才的投效,他的命令也将再不能出王城,说不定连原本的臣子都会不齿做他的臣子,选择挂冠而去。

昔年燕王,就是典型的例子。

除了燕人,几乎每个国家的名士,都对燕国敬而远之,感觉为他所用,是很丢脸的事,自家祖宗的棺材板都会压不住了一样。

不得不说,后镖的口才很好,且是个面粗心细、很是阴险的货。

这又是欺负他年纪小呢!

白景源笑笑,并未与他争论自己到底做了哪些无德之事,只低头问公子槊:“兄长可知,为何孤与母后一直不愿接纳你?”

大王天天都见得到,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场这些位高权重的朝臣都清楚,比起八卦大王的品德这种无聊的事,当然是王族秘辛更有意思啦!

公子槊还在为那句“兄长”愣神,有人已经帮他问了:“为何?”

对于这件事,许多楚臣都只当任袖善妒不能容人,公子槊也想不通。

明明大王已经坐稳了王位,就算他认祖归宗,也不过是个连封邑都得不到的庶子,传承不了几代,后代就会成为庶民,这种情况下,就算大王死了,也轮不到他来当大王,他对大王根本就形不成威胁,毕竟他的母亲虽然出身高贵,却从来没有被先王明媒正娶过,连夫人都不是,为何他们就是宁愿芈氏血脉遗留在外,也不接纳他呢?

“因为……”

白景源并没有吊胃口的打算。

“在血脉之前,你首先是后氏刺向芈氏的一把刀啊!”

因为害怕受伤,哪怕不舍,也不能要啊!

如此直白的说出这话,竟是一点遮羞布都不要的样子。

贵人们从来没有这样办事的,除非……

众人看了后镖一眼,除非大王打算要他的命!

因为没有人会在乎死人的感受。

“昔年父王薨逝,后氏欺我孤儿寡母无依无靠,后殳那老匹夫!竟打着以庶代嫡的主意,哪怕孤与母后已经逃出凤凰台,后锏依旧带着你追上来,母后无奈,只得让孤做女儿家打扮,藏在婢女堆里,再找来一身形相似的小儿尸首放进衣箱里,假称孤已病逝,事后若不是蒋家、张家还有梁家及时赶来护驾,或许,后殳已经成功了吧?呵,没想到,时隔多年,后氏竟还想利用你,来中伤孤的名誉,新仇旧恨,后镖,你说,孤该怎么和你算?”

话里话外,竟是一点也不记恨公子槊,只针对后氏。

明明当年,只有后氏愿意护送他们离开凤凰台!

被白景源颠倒黑白,后镖气得双手发颤,却又不能说,当年他们是打的什么主意。

“是时候了!昨日因,今日果,与人为善之人,自能得到宽恕,心怀恶意之人,迟早会遭到清算!”

白景源咬牙切齿,一脸愤恨的走来走去,看起来就像真的大仇得报了似的。

原来今天,是要收拾后氏啊!

众人松了口气,不少人甚至理解的点了点头。

换了他们,被人欺负得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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